白凝見那紅狐委屈的模樣,有些想要發笑,可陳先生在前,她也不好失了禮數,便又憋了回去。
婉月起身走來,施了一禮,開口道:“婉月見過陳先生。”
陳九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先讓我看看吧。”
“有勞陳先生了。”婉月讓開了路。
陳九上前走到了床邊,見床上的嬋月額頭上滿是汗漬,卻遲遲不曾醒來。
比他想想的更為嚴重。
陳九探出手來,引一道玄黃法力入嬋月體內。
那不斷冒出的汗珠暫且止住,至少不至于讓她再這般難受。
陳九探出神識,進入她的識海之中。
所見與竹玉說的一般模樣。
她的識海之中則是一片金光,更有陣陣梵音入耳,就這些梵音若是讓尋常人聽了,估計都會就地皈依。
既為佛子,那這佛法造詣,想來也不低。
只是讓陳九有些想不通的是,為何他能這般輕松的就進了她的識海,既為佛子,難道不應該更為注意這些嗎。
佛門廣修神念,更是精通神魂,卻也不至于這般薄弱。
陳九望了過去,見那金光‘*’字懸于識海之中,而在‘*’字之上,則是那顫抖著的嬋月。
嬋月與佛子,雖是同一人,但卻又是獨立的思緒。
錯便錯在這里。
“原來如此。”陳九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更是有些驚訝。
“佛子的神識竟沒吞噬掉嬋月,也就是說,如今還是嬋月在主導。”
也是因此,陳九才能輕而易舉的進入她的識海了。
對佛子來說,這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卻遲遲沒有動手。
陳九抬頭望去,卻見那最上之上,正立著一位身著袈裟和尚,俊美無比。
披著袈裟,卻是一位女子。
佛子從那上層落下,至陳九身前。
陳九面色平靜,作了個佛禮。
佛子回以一禮,開口說道:“忘真,見過先生。”
這般嗓音卻分不清男女。
陳九問道:“忘真?給你取這個佛號的和尚,是想要你忘掉前世的因果嗎?”
佛子說道:“因果輪回自有定數,與小僧的佛號并無關聯。”
陳九點了點頭,說道:“說到底還是得看你自己如何想,在陳某看來,你也并非是完全信佛之人。”
佛子卻沒有回答,他答不上來。
陳九見他不答,便繼續說道:“佛道雙修,并非是異想天開,這條路也并非是走不通的。”
平靜的佛子卻是輕微一顫,而這一切也被陳九盡收眼底。
陳九微微一笑,說道:“陳某也之說隨口一提,今日來此,并非是因為佛子,而是她。”
他指了指那‘*’文之上的嬋月。
“她便是我。”佛子答道。
陳九卻是搖頭否認。
佛子問道:“陳先生有何見解?”
陳九說道:“若她是你,你又為何遲遲不動手呢?”
佛子回頭望向那‘*’文中心的嬋月,說道:“我佛慈悲。”
陳九上前半步,說道:“你的佛說的是斬去雜念,若她是你,你也不會猶豫不決,便如雜念一般斬去,可你心里清楚,她不是你,更不是你的一部分;又因你的佛還告訴你慈悲為懷,所以你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