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空明和尚雙拳交叉,擋在身前。
龍息從他的雙臂掠過,灼熱之感傳遍全身,額頭上冷汗不止。
“喝……”空明和尚口中傳出劇痛之聲,卻未起慘叫。
身上的佛光逐漸淡去,身后的怒目金剛在那龍息之下也盡數破去。
殘留的龍息掠過了五川坊外的山林,頓時便升起了大火,卻又眨眼即逝,只因那龍息太過灼熱,眨眼之間,山林便化作了飛灰。
卻忽聽一道聲音自燭江身后傳來。
“還望龍君留他一命。”
燭江聞言收了手,將龍息收了起來,連同那龍珠也一塊吞入了腹中。
再看那和尚,已是渾身焦黑,身上的衣衫也被燒盡。
他嘴角印著血漬,卻已被龍息燒的干涸,但卻還留著一口氣在。
燭江化成人形,落于先生身旁,恭迎道:“見過陳先生。”
陳九抬手道:“龍君不必客氣。”
他看向了那落地的和尚,如今哪有什么怒目金剛之色,已然被那龍息燒成了黑炭。
陳九說道:“這和尚與我一位朋友有些淵源,看在陳某的面子上,龍君便饒了他一命吧。”
燭江點頭道:“自然是陳先生說了算。”
陳九笑道:“哪里的話,陳某可沒這么大本事,龍君乃是水神,陳某不過是個云游的修士罷了。”
燭江面對先生的謙虛早已習慣了,便也沒再恭維什么。
他轉頭看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空明和尚,說道:“和尚,這次算你好命,要不然你今天就得留在這里。”
燭江心中有些不疼快,不過陳九都發話了,他也沒再出手。
先生肩頭的狐九望著那被燒的焦黑的和尚,說道:“先生,大光頭不亮了。”
狐九嘆了口氣,它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哪有錚亮的光頭,瞧一瞧一定很響吧,可惜被燒成這樣了,它也不想再敲了。
真是可惜。
陳九看向龍君,說道:“他向佛之心不純,怒目金剛只學了個模樣,長武又是佛門坐鎮之地,更有真正的高僧在場,龍君莫要小瞧了才是。”
怒目金剛是怒,而空明和尚,卻學得了一個‘殺’字,背離其道,不然至少能與龍君打的難分敵手。
燭江卻不在意,說道:“陳先生冊封我為龍君,掌大乾水運,自當護大乾人族,佑風調雨順,佛門雖盛,但燭江亦不懼之。”
“總要留一手。”陳九說道。
燭江點頭道:“自然。”
陳九邁步向前,來到了那和尚面前,見其氣息微弱,卻也沒施出援手,蹲下說道:“佛子倒是個不錯的人,與陳某與她也算有些交情。”
空明抬起頭來,望著眼前之人,張口卻是難以說出話來,“喝…喝……”
“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是如此,縱使是修行之人亦不能在凡世隨心所欲,比的只是誰拳頭更大。”
陳九直視著他的雙眸站起身來,說道:“佛子不愿見你,硬闖你也闖不進來,佛門若是想要得勢,押寶只押在佛子身上那還遠遠不夠。”
“言盡于此。”
陳九轉身,不再管這和尚往五川坊內走去。
燭江最后看了一眼空明和尚,說道:“大乾不怎么信佛,和尚你往后還是少來些吧。”
留下這句話后,燭江便跟在陳先生身后離開了這里。
空明和尚微微抬起頭來,望著那儒衣先生離去的身影,腦海之間盡是那人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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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