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三改與虎魁并沒有在五川停留太久,與陳先生喝了兩杯茶水,又閑談了幾句后便接著往南下去了。
既然都已經回來了,倒不如回趟重山。
一別經年,也不知重山如今是何種模樣了。
臨別前虎魁還放下話來,約定著等來日有力在身,必與陳先生一較高下。
陳九自然沒有拒絕,他倒也很想看看,往后虎魁能走到哪一步。
自重山走出來的妖王,沒有一位是給重山丟臉的。
“陳先生再會。”
陳九點頭答應了一聲,說道:“山水有相逢,來日還會相見的。”
猿三改抱拳道:“告辭。”
“告辭。”
眼前兩道身影騰云而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邊。
陳九眺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口中念叨道:“真是巧了……”
珠子竟跑到了北方樊山。
只是讓陳九沒有想到的是,那顆金光寶珠居然選了一只妖怪。
罷了,這珠子生而有靈,既然選了猿三改,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運是如此,躲也躲不過。
狐九眺望著,嘴里念叨到:“先生,我什么時候才能像他們這樣厲害?”
“你啊。”陳九摸了摸它的頭,說道:“還早著呢。”
“是嗎……”狐九嘀咕著,可先生口中的這個‘早’,到底又有多早呢?
陳九舒了口氣,說道:“行了,我們也該走了。”
“去西北嗎?”狐九抬頭問道。
它的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了當初在鎮北城樓之上所見一幕。
廝殺,吶喊,死亡……
鎮北鐵騎出門迎敵,不死不歸,大戰過后,城外皆是尸首。
所謂戰爭,便是這般殘酷。
狐九不喜歡,就像它不喜歡殺人一樣。
云游大乾一年有余,那次,也是它唯一一次真的動了劍氣。
先生像是知曉它在想什么一般,輕聲說道:“莫要再想了,這世上總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可就算再差,那又如何呢,在這亂世之中,能夠獨善其身,便已是最好。”
狐九望向先生,點了點頭。
先生邁開步子,小狐貍立在先生的肩頭,二者順著河岸離開了五川坊。
落日的余暉落在清河之上。
似是將這片天地,都燒紅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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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蒼涼。
如今雖已至春時,但在西北之地,夜晚還是依舊冰冷,西北之地土地貧瘠,且時常與風沙作伴,干旱,燥熱,嚴寒,都聚集于此地。
鎮北府王府后院。
少年身上披著狐裘,嘴里吐出的熱氣結成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