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點頭道:“你睡吧,回頭我將你抱上樓去。”
狐九得了答復,便閉上眼睡了起來。
老余見了這一幕,不由得砸了咂嘴,在這種氣氛之下,心中竟是生出了些許懼意。
“小哥?”
他被陳大夫的喊聲叫回了神來,看向陳九道:“啊,陳大夫。”
陳九說道:“還請小哥伸手,陳某為你把脈。”
“有勞陳大夫了。”老余伸出了手來,放在了桌上。
陳九探出雙指,按在了老余的手腕上。
夜里無聲,只見那桌上搖曳的燭火。
客棧的窗是敞開的,再加上這西北之地多有風來,吹的窗戶嘎吱作響。
老余咽喉滾動,好不容易才定下心來。
這般氣氛,著實有些駭人。
他看向為自己把脈的陳大夫,問道:“怎么樣了?”
陳九收回手來,眉頭緊鎖道:“不像是簡單的疫病。”
說到底他也學過藥理,也看過許多醫術,當初乾先生留下的東西,他都還沒忘呢,只是邁入了修行之后,便極少用的到這醫術方面的東西了。
書中記載的疫病各有不同,陳九也看過不少,許多都是能治的,但眼前這疫病,卻比書中記載的厲害的多。
若不是發現的早,預防的早,這一場疫病,說不定就能死一城的人。
陳九問道:“原先城中百姓都去了何處?”
老余答道:“聽說都安排到了山里,將軍還安排了人把手,只進不出。”
陳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位將軍倒是有先見之明。”
“也是軍師出的主意。”老余答道。
陳九有些意外道:“這你也知道?”
老余說道:“陳大夫有所不知,我們營里大大小小的決策,都是出自軍師。”
陳九倒是想起來了,蕭梔之那般性子,又如何能下得了決策,說到底還是那算命的有些本事。
“倒也說的通。”
“什么?”老余疑惑道。
“沒什么。”陳九回過神來,說道:“如今你這疫病還不嚴重,應該是才染上的,還有的治。”
老余身形一顫,面色有些呆滯,走激動的湊上前道:“有的治?真的還有的治?”
“騙你作甚。”
陳九說道:“古往今來那么多次瘟疫,難不成都是殺光了才平息下來的?”
老余忽的起身跪了下來。
陳九說道:“小哥這是作甚?”
老余口中說道:“陳大夫,沒有人肯幫我,他們見了我那般模樣,都是嚇的不停的往后退,更沒人愿上前來扶我一把,雖說我也理解,但那樣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陳大夫只身來這瘟疫之地,又肯救我這一條爛命,已是大恩,還請陳先生受我一拜。”
老余俯身磕下一個響頭,額頭上也沾了些許灰塵。
陳九也只是看著,沒有阻攔。
因為這本就是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