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客棧還是如往日一般安寧。
魏無病還是每日挑水打水,裝滿水缸,再幫著老余煎熬,老余則是在客棧里挪出了一塊空地,時不時練練拳腳,雖說這些日有些好轉,但那咳疾卻是越來越嚴重了。
說到底那藥也只是減緩,終歸不是個辦法。
魏無病無事便坐在客棧里看那本先生尚的醫書,像是著了魔一般,每次翻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破了書。
直到要入夜的時才會抬頭,見一旁咳嗽老余,說道:“余將軍,該診脈了。”
“咳咳…咳咳……”老余咳嗽著,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說道:“你怎么總喚我余將軍,我就是個小兵卒子,可不是什么將軍。”
“小子瞧著像。”魏無病撓頭道。
老余也不跟他多計較,伸出手來放在了桌上。
魏無病將雙指搭了上去,細細感受,面兒上瞧不出半點異樣,實則心里焦急的很。
余將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雖說先生開的方子作用極好,但也只是表面上的,實則這疫病已經將那肺部攪的一團亂麻。
“怎么樣了?沒什么事吧。”老余說道。
魏無病收回手來,笑道:“沒什么大礙,先生的方子作用極好,余將軍也不用過多擔心,只是這拳腳還是少使的好,不助于恢復。”
“我想也是。”老余點頭道:“那這幾日便不打拳了。”
魏無病點頭一笑,接著說道:“那我先上去見先生了。”
“行嘞,你去吧。”
老余聽了魏無病這一席話,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他想著再過段日子等這疫病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能回營里。
魏無病順著樓梯上了樓去,走到先生的房門前敲響了門。
“進。”
推門而入,便見先生坐在桌前正描繪著什么。
紅狐趴在桌上,盯著先生筆下的畫兒,瞧的入神。
魏無病走上前來,見那畫上畫的是一只低著眼的狐兒,不出意外,便是眼前這一只了。
魏無病看了一眼畫像,又看了一眼紅狐,說道:“先生畫的好是傳神。”
“嗚嚶。”狐九叫喚了一聲,似乎在說我覺得也是。
陳九放下筆來,說道:“若非它纏著我,我也懶得動筆。”
魏無病笑了笑,只是心中疑惑,莫不是這狐兒還能說話不成,想來是與先生心意相通吧。
“先生。”魏無病神色忽的嚴肅起來,說道:“這幾日來余將軍的病情愈發嚴重了。”
陳九說道:“那方子只能暫且抑制,終歸不是個辦法,壞起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魏無病眉頭緊鎖,說道:“若是再這般下去的話,不出三日,余將軍便下不得床了。”
陳九擺手道:“他終歸是武將,沒這么脆弱,五日差不多。”
魏無病有些著急,說道:“三日五日也差不了多久啊,先生。”
陳九沒有接著個話說下去,反而是問道:“你來客棧有多久了?”
魏無病愣了一下,答道:“十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