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莫言今天第三次被問這個問題了,他也不想重復回答,所以余樺為他代勞,把情況說了一遍。
聽到他要去蓉城電視臺,蘇桐挑了挑眉毛:“你這是流放啊,弄得這么遠。”
莫言抿了抿嘴,“我怎么感覺你們一個一個都幸災樂禍呢,特別是你,蘇桐,上來就戳我肺管子。這蓉城電視臺哪里不好,怎么就是流放了?回頭我一定要把你這話如實地跟蓉城電視臺的領導反應一下,讓他們知道你這個《鐘山》的主編到底有多狂。”
“好好好,特別好,你莫言去了蓉城電視臺,算是人生上了一個大臺階,以后肯定前途無量,這樣說你總滿意了吧?”
這話出來后,莫言壓根不說話了,只是抽煙。
余樺笑著說道,“蘇桐,我就是欣賞你這陰陽怪氣的勁頭。”
蘇桐擺擺手,“算了,不說這些了,莫言你既然已經轉業,也別急著去報到了,先在金陵玩一段時間吧。沒事的時候,可以去我們社里玩玩。咱們這些人里,余樺最閑,你可以讓他給你當向導,在金陵四處逛逛。”
這下余樺也不說話了,跟著莫言一起悶聲抽煙。
……
當天晚上,于東請他們吃了個飯。
第二天,畢飛雨做東,請莫言吃飯。
第三天,余樺做東,請莫言吃飯。
第四天,胡長青做東,請莫言吃飯。
第五天,張先做東……
莫言來到金陵的頭一個禮拜,都是吃吃喝喝,最后他自己都吃怕了,說是胃受不了,要吃幾天清淡的。
聽他說要吃清淡的,余樺就帶著他去單身宿舍那邊的菜圃偷黃瓜吃,只用了幾天,菜圃那邊的瓜孫子都被他們禍害完了。
付靜跟陳虹她們想炒個黃瓜,在瓜架邊找了半天啥也沒找到。
后來畢飛雨還為此創造了一個歇后語。
黃瓜園的黃瓜——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禍害完黃瓜園的黃瓜后,余樺跟莫言兩個“大惡人”沒有收手,又跑到郊區找塘溝釣魚,渴了累了就在附近找西瓜吃。
畢竟他們倆也是名人,光天化日之下不好意思偷瓜,都是花錢買。有時候碰到人家瓜農大方送他們吃,他們也厚臉皮收下,不過走的時候會把當天的魚獲送給人家。
當然,以這兩個人的釣魚水平,魚獲自然不多。
有時候實在沒有魚獲,兩人厚著臉皮給人說了段故事,算作瓜資。
至于于東他們,則各有各的事情。
于東平時要給學生們上課,最近還在寫他的那篇關于“逃跑”的小說,時間很緊。
一轉眼,時間到了六月底,莫言到金陵已經快一個月的時間。
六月二十八號這天,莫言實在是玩得有些不好意思,跟于東他們說要走。
他跟余樺一起到了于東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余樺就說,“莫言說要走。”
“我這來了快一個月,再留下去真不像話了,是得走了。”莫言說道。
于東正在寫小說,見他們來了,便放下筆,問道:“電視臺那邊催你了?”
莫言搖頭:“那倒沒有。”
“那你在金陵玩膩了?”
莫言又搖頭:“那倒也沒有,還別說,玩著玩著,有點樂不思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