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回了店里面,楊東陽將打開手中的長筒,里面裝著一卷紙。
他連忙跑去找了一塊鋪在桌上,然后輕輕地將桶里面的那卷紙給抽出來,再鋪在布上。
這顯然是一幅書法作品,長度接近兩米,上面寫著八個大字。
不過看到這八個大字,楊東陽陷入了沉思。
這八個字寫的不是特別潦草,也挺好認的,不過楊東陽卻不太敢認。
正在他端詳著這幅字的時候,他愛人也走進了店來,一邊走還一邊說,“忙的怎么樣了,別忘了把冰柜后面給擦一擦,里面好長時間沒有打理,太臟了咦,這是從哪兒來的”
“于東送的。”楊東陽回道。
“誰送的”
“于東送的。”楊東陽又重復了一遍。
“于東剛才來了”
“沒有,讓兩個人送過來的。”
“給你你就收了啊,你臉皮怎么這么厚呢。”
“沒辦法啊,人家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放下東西就走了,我追也追不上啊。”
老板娘嗤笑道,“你不是天天說自己以前是體育健將,一百米能跑進十一秒么,追個人都追不上啊。”
“追人我當然能追的上,但人家是開車走的,我這兩條腿哪跑得過帶轱轆的,唉,東西已經收了,說再多也沒用,你快幫我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嘁,就你還中學畢業,這字寫的也不是很潦草啊,上面不是寫著既不油膩,又不清澹”
楊東陽笑道,“真是這八個字,我能認不出來嗎就是有點不敢相信,于東這么一個大文豪,竟然題了這八個字。”
“是怪簡單的,不過寫的挺好,我們這鴨血粉絲本來就是即不油膩,又不清澹,口味適中嘛,非常貼切。”
老板娘笑呵呵地用手比了比畫,又比了比墻,“回頭找個能表畫的店,把這畫給表了,然后就掛在這個位置,大小正好,我看啊,于東就是照著這個墻寫的這個字。”
“嗯,等年后我就把這字送到二巷子的王跛子家,讓他給我表好。”楊東陽說道。
老板娘卻臉色一變,連連擺手,“那可不行,王跛子雖說手藝不錯,但是做人不行,鬼心思太多了,這字可是于東寫的,上面落了款的,送到他那里別被他給我們黑了。”
楊東陽點頭,“那倒也是。”
這邊程硯秋得知字已經送過去了,便說道,“你這下能跟我說你寫了什么吧”
于東笑了笑,“你不是說不想知道么”
還沒等程硯秋發飆,于東又連忙說道,“我就給他們寫了八個字,既不油膩,又不清澹。”
聽到是這八個字,程硯秋一臉疑惑地問道“為什么是這八個字,有什么典故么”
她實在想不出來這八個字有什么特別的,但于東既然寫了這八個字,肯定是有緣由的。
于東笑著解釋道,“還記得那一年夏天,我因為淋雨生了場病么”
“記得,但是我還騙我媽說是同事生病,讓她做了不少菜,不過后來在安仁街遇到了。”
“嗯,就是那段時間,飛雨說是拿到稿費請我鴨血粉絲,我讓他請我吃大餐,但是他說我剛剛生完病不適合吃大餐,就吃鴨血粉絲最好,因為鴨血粉絲既不油膩、又不清澹,當時我們還開玩笑說以后給這家店題字,就寫這八個字。”
程硯秋笑著說道,“原來還有這么一個典故啊,剛才看這八個字沒什么特別的,現在聽完了這個典故之后,再看八個字倒是有意思多了。”
“估計老板跟老板娘他們也不明白我為什么會寫這八個字吧。”
“他們不會在乎你為什么寫這八個字,只在乎這八個字是不是你寫的,只要是你寫的,他們肯定會掛在墻上。”程硯秋笑著說了一句,隨后又看了看手表,疑惑道,“這都快十一點了,吉米他們還沒來,不是說來吃午飯么”
于東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一會兒我來給他打電話。”
大年初五,科幻世界雜志社大樓里,楊瀟剛剛到辦公室,譚鍇就敲響了她辦公室的門。
“幼,老譚,來這么早,新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