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很不錯。”
蘇桐笑著拿手拍了拍稿子,“小說里的老張和小張用得很不錯啊,模糊了具體人物,凸顯了小說想要表現的社會普遍現象。這些年社會發展很快,各群體之間的接觸也變得比以前要多,很多底層群眾焦慮且缺乏安全感。”
“我也不是特意設計的,就是寫的時候感覺這樣好些,符合我的第一感受。”于東說道。
“遵從第一感受是對的。”蘇桐將稿子放下,然后點上了一支煙,“世界上的故事千千萬,如果你的小說只是想要跟別人講一個故事,那大家天天看看報紙就好了,報紙上多的是曲折離奇的故事。文學想要傳達意思,就要顯露作家的視角。特別是像這種社會問題,如果你只是簡單地把故事寫出來,那就變成了報告文學,甚至是普通的新聞報道。”
“所以這稿子是過了吧?”
“還用問么,自然是過了。只是這一期已經發排,趕不上了,要等到十一月份才能上。”
“這我有心理準備。”
蘇桐點點頭,又問:“金藝的戲劇系弄得怎么樣了?”
“草創時期,什么都還在摸索階段。而且我就是個工兵,該干什么都聽吳校長他們指揮。”
“如果這個戲劇系能辦起來,對你跟飛雨還是有好處的。”蘇桐說了這么一句,又敲了敲腦袋,跑到辦公桌從抽屜里面拿出一張紙來,“九月份的正式圖書博覽會,你去參加么?我這邊收到了邀請函。”
于東伸頭看了看邀請函,搖頭道:“上次已經去過,這次就算了,跑一趟可真不容易。”
“我這次也不準備去了。”蘇桐將邀請函收了起來,“于我們確實用處不大。”
隨后于東又跟蘇桐聊了幾句,就沒有再留。
跑去跟柳學民打了聲招呼,于東就出了雜志社。
他這邊剛下樓,巷子那邊走來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迎面過來,目光先是從于東臉上掃過,隨后又掃了回來,盯了一會兒,他叫道:“是你!”
于東已經認出對方是上次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林凱。
“你好啊。”
“真的是你!”林凱不可思議地看著于東,“你不是上滬的么,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他又抬頭看了看樓上,“你剛才是從鐘山雜志社出來么?”
“是啊,過來有點事情,你住這邊么?”
“我住這邊啊,上次在火車上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家就在雜志社旁邊。不對,不對,你還沒有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不是上滬的么,怎么跑到這邊來了?”
于東笑了笑,這小子挺精明,沒把這個問題給繞過去。
“我是上滬人,不過也在金陵工作,上次跟我一起的那位就是我同事。”
“我還以為她是你對象。”林凱哈哈一笑,說道:“正好碰到了,到我家去,我拿一本蘇主編的簽名雜志給你,上次說好了的。”
于東沒有動,他想了想,開口說道:“其實我在金藝工作,跟蘇桐很熟,而且這次過來也是給他送稿子的。”
“你怎么突然……”
林凱突然反應過來,一臉驚訝地盯著于東,“你不會跟我說,你是于東吧。”
于東點頭道:“我確實是于東,很抱歉,上次沒有跟你言明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