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得靠張導幫忙培養了。”
余樺笑瞇瞇的,魚尾紋一條一條聚在一起,像是晨練的士兵,訓練有素地集合。說起他家余海菓,他總是這副表情。
“哪用得著我,金藝現在不是在弄戲劇系嘛,我看很快什么導演、攝影專業都會陸續開設。到時候你家余海菓不出金藝大門,就能學到十八般武藝。”
聽了這話,余樺只是笑瞇瞇地擺手,而他一旁的畢飛雨眼珠子直打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飯的時候,畢飛雨一個勁地勸酒。后來張一謀實在頂不住了,把酒杯子一捂,“畢老師,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
畢飛雨將酒瓶子放下,露出憨厚的笑容,“這話怎么說,好不容易跟你喝個酒,我高興啊,能有什么事情?”
“不過你這么一提醒,我倒真想起一件小事。”
聽到畢飛雨說有事,張一謀倒松了口氣。畢飛雨能當這么多人面說出來的事情,肯定不會是太讓他為難的事情。
“有事直說嘛,不用這么迂回,這也不是你風格。”
“那我就直說啦。”畢飛雨笑道,“你也知道,咱們學校想要重組戲劇系,先開了個戲創班。我呢,忝為戲創的輔導員,一天到晚都在操心戲創學生們的前途。我想著吧,影視業是一家,你這么個大導演來了,我必須要求一求你的指點啊……”
畢飛雨還沒說完呢,張一謀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別別別,你這是摸到我短板了呀。我學攝影出身,戲劇文學這塊是一竅不通。要是你們金藝有攝影專業,我去分享分享經驗倒也還行,這戲創真的來不了。”
“你先聽我說完啊。”
畢飛雨忍不住又將酒瓶子拎了起來。
看到畢飛雨這動作,張一謀嚇了一跳,“你說,你說。”
兩人這反應,仿佛畢飛雨拎著的不是酒瓶子,而是什么長槍大炮。
“我們戲創的一些學生,也有心想往導演方向發展,奈何學校缺乏土壤,他們戲創是一支孤軍,想要學習借鑒都沒有地方。我就想,讓你去跟他們聊聊,至少讓他們知道拍電影是怎么回事吧?”
聽畢飛雨這么說,張一謀點點頭,戲創的學生想拍電影這太正常不過了。他自己就是學攝影的,本身專業也談不上對口。
“就是聊聊,沒什么其他的了吧?”張一謀問。
畢飛雨拍著胸脯保證,“只是聊聊,絕對沒有其他的。當然,你要是嫌排場不夠,我可以跟校長申請一下,給你安排一個蒞臨金藝指導學術的活動,讓人拉幾條橫幅,派幾十個學生夾道歡迎。”
張一謀忙道,“省了,咱們還是低調點。”
“好,依你。”
對于張一謀來說,這算不得什么大事,不過舉手之勞。幫了這個忙,賣的是在場所有人的面子。
……
筵席過后,幾人將張一謀送出校門,于東拉著程硯秋和余樺他們道別。
五六月份的晚風,吹在人身上,像是輕柔的棉花。剛過十五,月亮還很圓,掛在中天,也因為暖風而變得更加柔和。
兩人乘著月光信步逛著校園,路過演藝教學大樓的時候,程硯秋忽然拉著于東往回走。
于東被她拽著,愣了愣,咋回事?
“怎么……”
話還沒說完,于東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旋律,似乎是程硯秋當時彈給他聽的那首,前面的部分他剛才沒有聽出來,現在彈到了中間歡快的部分,他一下子聽出來了。
隨即他明白程硯秋為什么要跑了。
于東哈哈一笑,“走,咱們湊近聽聽。”
程硯秋還沒反應過來,于東已經先一步上了樓梯,眨眼間就上了二樓,她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