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他們也上了年紀,誰記得對,誰記得錯,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不過他們都記得,那天面很勁道,湯很鮮,陽光很艷,她一邊吃著,一邊對他笑,額頭有一層水霧般的細小汗珠。
聽著他們回憶,于東他們也都笑了,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還能吃到一把高品質狗糧。
于東也想起去年跟程硯秋領證的時候,那時候天很冷,忽然下起了大雪,他們去吃了鴨血粉絲,身體暖暖的,那份暖和不僅來自粉絲湯,還來自于其他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
挨晚的時候,于東他們起身要告辭,老倆口去熱情地將他們留住。
盛情難卻,他們也就留下了。
施頌卿做了幾道家常菜,其中就有咸菜茨菇湯,說是專門為汪曾棋準備的,其他人未必吃得慣。
本以為就是一頓普普通通的飯,卻沒想到快開始的時候汪曾棋掏出一瓶五糧液來。
“本來朋友送了六瓶,喝著喝著就剩兩瓶了,咱們將就著喝吧。”
喝就喝吧,但是于東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汪曾棋酒量奇好,酒癮奇大,喝過一瓶之后,又把最后一瓶給摸了出來。
最后幾個人把兩瓶酒解決掉,汪曾棋一個人就喝了大半瓶。
看起來他平時應該經常這么喝,施頌卿在旁邊看著勸都沒勸一聲,反而告誡他說別把于東他們喝醉了。
喝到興處,他說,看相的說他會活到九十,但是他自己預測只可以活到八十。今年他已經七十五歲,能說出這話,可見他的豁達。
他還說,煙酒是他的第一生命,文章和書畫才是他的第二生命。
為了酒,他還寫過一副對聯:剛日讀經柔日讀史,有酒學仙無酒學佛。
從汪曾棋家離開的時候,于東他們三個已經暈暈乎乎,姜杰來接他們的時候,也是頗為詫異:汪老先生這么能喝?
……
第二天早上,于東他們幾個就去了燕京大學。
中文系系主任冷學軍來接的,一見到于東他們,冷學軍就連聲道歉,“吳校長此時還有些公務要忙,沒辦法過來接,還請見諒。”
于東他們笑著擺手,“無妨,其他人到了么?”
“寶島的幾位作家已經到了,汪老在路上了。”
于東點點頭,“那我們過去吧。”
在路上,于東又問了寶島那邊的具體情況,才知道這次來的不僅僅是林青玄跟龍應苔,還有著名的鄉土小說作家肖麗紅。
“這次的座談會規模如何?”畢飛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