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牌,余樺問起了莫言新書的事情,“你的新書書名叫什么?”
“豐ru肥臀。”
“什么?”
莫言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這反應,出版社的編輯也建議我改,不過我還是堅持沒改。”
“這樣的書名肯定會遭到非議的,我看比蘇桐的《妻妾成群》猛烈多了。”
畢飛雨笑道,“是猛烈多了,你小心點,畢竟是在部隊里面,這書以后要是引起的非議比較多,你在部隊里面不好待。”
“那不至于。”莫言笑道,“我是覺得這個書名才能契合我寫的內容。”
于東抬眼看了看莫言,沒有說話。
莫言現在心態還比較穩,沒覺得這書對他的工作有什么影響,但事實上,后來莫言從部隊出來,也就是因為這本書。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書名,還因為這書出來之后,有不少人批評莫言反動。有些人不僅僅把莫言罵了,還把夸了這本書的人也給罵了。
而夸了這本書的人中,就有蘇桐和汪曾棋。
有時候文學圈就是這樣,大家罵來罵去,互相扣帽子。紅色文學家指責其他文學家反動,其他文學家中有部分就跳出來說紅色文學家無底線媚上。
于東之前寫了《寡婦之死》,有人說他反動,寫了《最后的城》,又有人說他媚上,兩頂帽子他都被人扣過,不過聲音都不大,沒有掀起多少波瀾。
余樺當時寫了《活著》,也被扣了反動的帽子,現在《許三觀賣血記》出來后,他的反動帽子肯定要重新戴上。
有些人扣帽子,是因為壞,就想搞臭別人。有些人扣帽子,是因為蠢,別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還有些人扣帽子,既不是蠢也不是壞,而是站的角度不同。
前兩種都好說,可以肆意去罵。就是最后一種很難去定性,假若一個人參加過戰爭,流過血,立過功,見到文學作品里面出現一些負面形象,他自然是氣憤的,這是人之常情。
每個時代都有其局限性,這是必然而且不可抗的。
所以莫言這個苦頭肯定要吃,他也不必覺得委屈,沒有任何一個文人沒有經歷過這些東西。那些給他扣帽子的人,自然也會被別人扣上其他各種各樣的帽子。從沒有一種文學或者思想,能夠受到所有人的歡迎。
“對了,你們明天要講演?稿子都寫好了么?”
“差不多吧。”余樺說。
“講演的主題是什么?”莫言又問。
畢飛雨回答:“主題是我為什么寫作。”
“我為什么寫作。”莫言點點頭,“好,明天我也去看看。”
“你去了,是在下面看,還是在上面看?”余樺笑道。
“還是在下面看吧,要上去我現在還得去編講演詞。”
聽到莫言這話,于東笑了笑,他真要過去,恐怕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