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比之前的瑪瑙甬道狹小許多,四壁不再是溫潤的瑪瑙,而是布滿了尖利的突起,如同地獄之中的刀山。
這條刀山般的甬道之中,沒有燈侍,卻反而更加明亮。在石室燈火的映射下,甬道中竟發出璀璨的亮光,讓人睜不開眼睛。
我伸著脖子,好奇地向甬道中張望。
我終于看清,那些地獄刀山的尖利突起,竟然是一顆顆巨大的水晶!
整個甬道布滿了水晶。水晶呈六棱形晶柱狀,通透無比,閃耀著濃郁的紫色光芒。但這種濃郁的紫色,在幽暗的水下洞中,顯得格外冷峻。尤其是水晶的尖端,鋒利異常,如同吹毛刃斷的匕首,不要說在上面行走,就是靠近都令人膽寒。
我打了個冷戰,停止了對甬道的觀察。我轉過身,向著鐘懿道:“這么多水晶,可能就是瑪瑙的晶洞。”
可惜,鐘懿并沒有功夫理我。
她和秦松,正圍著他們的心肝寶貝凌若淵,問長問短。
“你是怎么走過來的?”鐘懿問。
“這個簡單。我的輕功,那可是驚天地,泣鬼神。”凌若淵吹捧自己,是信手拈來。
“那你怎么又折回來了?”秦松一臉慍色。
凌若淵愣了愣,眼睛轉了轉:“因為我惦記你們呀。我猜你們一定打不開這道門。”
“你是專程來接我們的?”秦松等著凌若淵的眼睛,似乎有點不相信。
“那……當然。”凌若淵努力地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你最喜歡炫耀自己逆天的本事,怎會空手而歸?”秦松還是盯著凌若淵,追問道。
“這個……秦松!你好沒意思!”凌若淵見秦松質疑,干脆發起脾氣來:“我在前面遇到點麻煩,所以來找你們幫忙。這樣你滿意了吧?”
秦松輕笑了笑:“滿意了。以后你不能想著甩掉我們。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能逞強,我們要一起去。”
凌若淵翻了個白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鐘懿終于想到了困擾我們很久的問題:“這個門,你是怎么弄開的?”
凌若淵擠擠眼睛,又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將前面那條甬道中冒水的機關,毀了個七七八八之后,便到了這間石室。我很快就注意到,這間石室的一面墻壁上,刻著我認得的文字。”
我想到那些差點將我變成白骨的水箭,被凌若淵描述為‘冒水的機關’,頓時覺得有些氣悶。但好奇心,讓我顧不得計較這些細節。我脫口而出:“你可是會讀這些文字?”
“當然不會。”凌若淵施施然地道:“這些破字,我雖不會讀,但我卻是對它們恨之入骨的。”
講到這里,凌若淵的表情變了變,真的浮現出恨之入骨的表情。她咬著牙道:“以前我師叔聶輕寒,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就是罰我抄寫阿含經。那本破經文,把老子的手都要抄斷了。老子看到其中那些彎彎扭扭的文字就冒火。”
“偏偏今日,這些文字居然讓我頗為順眼。”凌若淵眨眨眼睛,表情柔和了許多:“這滄浪宮中,竟然還有我的老相識!尤其是墻壁上的那一句,我敢肯定,就是在阿含經里出現過的。”
凌若淵是越說越得意,竟然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跟我們比劃起來:“這一句,頗有意思。我以前抄經時便發現,把這句經文的文字連起來看,就像是一個小人在跳舞。”
“一個小人在跳舞?”秦松沉吟道:“難道說,阿含經,記載的是古象雄的舞蹈?”
“誰知道呢?”凌若淵急不可耐地打斷秦松:“你看,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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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象雄王朝:西藏吐蕃之前的國家,公元前1500年-公元645年,尊崇雍仲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