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被看得發毛,想要將雙手抽出來,卻被月牙兒抓得更緊了。
月牙兒甚至伸出一只手,放在戴天的頭上。他一邊撫摸著戴天的頭發,一邊柔聲道:“這么久沒見你,你竟長高了。你看你的頭發,怎么變得這么短?我記得你站在杜鵑花旁,長發及腰,甚是好看……”
戴天哭笑不得。他無可奈何地對著月牙兒道:“月前輩,你醒醒,我是戴天啊……”
月牙兒一驚,仔細盯著戴天看了看,如同觸電般將戴天的手扔了出去。他滿臉通紅,極其不好意思地扭捏道:“我說呢,她怎么會有雙這么粗糙的手……”
戴天忍著笑,安慰道:“月前輩,祁如月的琴音厲害,你一時沒有防范也不出奇。”
月牙兒眉頭一皺,不服氣地道:“有什么厲害的?不過是些鬼蜮伎倆。讓人產生些幻象,不過是小兒把戲罷了。不痛不癢,不痛不癢……”
月牙兒一邊說著不痛不癢,一邊突然跳著腳地大叫起來:“好痛,好痛!”
戴天和端木華都著急地問道:“哪里痛?”
但月牙兒痛得跳腳,卻又說不清楚哪里痛,只是抓耳撓腮,捶胸頓足。
戴天好生奇怪,卻突然也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這種感覺,又寒又熱,仿佛針扎一般,在全身游走。
戴天凝神細聽,頓時發現祁如月的琴音,已然變化。
剛才還纏綿悱惻如清泉流水的琴音,已經變得尖銳澀耳,如同,霍霍磨刀之聲。
戴天只覺得全身酸痛難耐,說不出的難受。
端木華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戴天和端木華正在煎熬之時,只聽跳著腳的月牙兒低聲道:“快塞住耳朵!祁如月將她老爸祁崢的冰炙掌糅合在了古琴曲中。這琴音,會傷人經脈。”
戴天和端木華立即用雙手塞住耳朵,全身的疼痛感,果然一松。
月牙兒雙手捂著雙耳,又恢復了往日神色。他得意洋洋地走到高臺旁,高聲對著高臺上彈琴的祁如月道:“祁如月大侄女,你的古琴,不但好聽,還有益健康呢。剛才老夫聽你彈琴,就如同針灸一樣舒服。我看你,不如關了這夜晴宮,去開個養生館吧……”
戴天想到剛才月牙兒跳著腳喊痛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高臺上的祁如月見月牙兒夸海口,也忍不住氣悶:“月牙兒,你休要嘴硬。你剛才的狼狽樣,我可是看見了。”
月牙兒瞥了瞥嘴:“大侄女,你的古琴音,雖有點意思,但是吧,太小聲啦。我要豎著耳朵才能聽見呢。能有什么威力?嘿!就是小兒把戲,不足為懼,不足為懼……”
只見祁如月微微一笑:“小兒把戲?月牙兒,你既然耳目昏聵,我就讓你聽得清楚些。”
說完,祁如月的古琴音突然音調一轉,高亢起來。
戴天只覺心頭如同被雷擊般,突突跳起來。
但月牙兒還在嘴硬:“正好給老夫按摩按摩,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祁如月的琴音越來越激昂,如同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