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不久,天將黑。香兒走到筱蝶婳兒跟前。
“幾位妹妹還未沖浴吧?心想你們也不知道浴房在何處,我且帶你們過去,交代交代。記得帶上浴巾和換洗的衣裳”
“是”
浴房就在院子里,只是未標銘牌,生人并不曉得。
“就是這間,因為新來的宮女都是最多待幾日便就分到各房,所以,且用不了幾次,所以也未正兒八經的給上了銘牌,這都是漱玉姐姐講的。”
推門進去,還能看明白里頭的物件,香兒還是先去點了燈。
這屋里看著就通透了些。
“這屏風后面便是”
跟過去,屏風已經圍成了半圓,罩著一溜比室面略低的小孔石板,石板前擺放著幾只滿水的木桶,桶里面飄著水舀。
“這熱水水房的宮女都已經給預備好了,你們盡管用吧,用完記得沖沖腳下的石板,再將外頭的木牌反回紅面就行。”
“記得了,勞煩姐姐”
這香兒一頓熱心的囑咐,倒惹得幾人對她有幾分好感。
香兒轉身出去閉了門,四人安心的脫衣準備著。
這浴房本就寬拓些,只點了一盞燈,再透過屏風,光就所剩無幾。
鹿冬水彎身湊近那木頭,伸手往水里戳了戳,覺水溫極好,這才回身解帶寬衣,說起來:
“方才這位姐姐白日里瞧著是個馬屁精,沒想到,做起事兒來竟與那尹姐姐不一樣”
燦燦將衣裳搭于屏風上,順話道:
“那滿屋里頭也沒有第二個尹姐姐脾氣的,說來,沒瞧見今兒她氣沖沖的出門,筱蝶姐你可是在意了?”
依著這略有恍惚的光線,林筱蝶舀起一瓢水,緩緩的倒在背上,卻心里暗暗生幽說:
“婳兒今日說了主家之事,惹了那尹姐姐不痛快,我倒是有些擔心。那尹姐姐雖成不了咱們的主子,可畢竟往后幾日還要喊她聲姐姐,盡管低眉順眼些,莫再惹了她。”
婳兒將散發窩了起來用簪子簪住,回想著白日的事情,喃喃道:
“我倒也沒想多說什么,可那尹姐姐咄咄逼人的勁兒瞧著不順眼,恨不能這滿屋子的丫頭捧著她,當主子伺候著才是。”
鹿冬水接話道。
“今兒我瞧那尹姐姐被悶住的樣子,心中暗爽,從筱蝶姐姐那處開始她就不拿正眼瞧人,只想叫我們難堪而已,一聽是商戶,眼珠兒都要翻上天了”
林筱蝶說不聽她們,馬上語氣嚴厲起來。
“不管如何說,這皇宮不是外頭,不能由著性子來,若是那尹姐姐給咱們苦果子,咱們豈不是后頭幾日難熬了。別忘了,我們有正事兒要做,這才來了半日就打算捅婁子,真出了事兒被攆出宮,夏公子豈不是就得自生自滅了”
“是是是,筱蝶大小姐說的對,往后全聽您的”
還是婳兒被哄這林筱蝶,聽婳兒這一說,馬上沒了脾氣。
“你這丫頭……”
幾人一言一語的說的有勁兒,可突的眼前一黑……
“這燈怎么滅了”
還未等緩過神,頭頂上嘩嘩的涌下一陣冷水,就像六月天的暴雨,瞬間澆透。
“啊,咳咳……”
“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