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雀呼晴,侵曉窺檐語。
寧笑睜開眼睛,口鼻間有荷葉的清香。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昨夜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昨夜雨中的激斗,最終寧夏的使詐獲勝。
他抬起右手,只覺得右手還有些麻木的感覺,但是毫無疑問,寒魄銀針的毒已經逐漸消退了。
他活了下來。
寧夏真的沒有殺他。
寧笑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寧夏不忍心對同門師兄弟下手,事實上在此之前,寧夏已經親手殺死了兩個師兄來表明她的立場。
而自己卻能夠活下來。
寧笑不由嘆了口氣,然后從床上爬了起來。
窗外已經大亮。
從窗口向外看去,正可以看到一片碧湖,湖上蓮葉朵朵,晨光灑落,正所謂葉上初陽干宿雨,水面清圓,一一風荷舉。
寧笑卻嘆了口氣。
他已經看出來這里是洛城的一處客棧,昨夜寧夏將他帶到了這里安置,自己卻獨自離開。
寧夏昨夜對他所說的話,不由在寧笑的耳邊響起。
“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如果你不是自己非要找死的話。”
“你只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清早,離開洛城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如果你選擇留在這里,那么我們只有刀兵相見,以血還血。”
寧笑不由有些沉默。
寧夏已經證明了自己原本可以殺自己,但是最終卻沒有殺,就是想給自己一個離開的機會。
只是說,這個機會,自己是要。
還是不要。
寧笑在窗臺前看了片刻,最終來到門前推門而出。
下樓,并沒有店小二阻攔,看來自己的房錢昨夜寧夏已經付過了。
他一路向西。
西出洛城。
再不回頭。
……
……
在寧笑離開的時候,城墻之上,同樣有人也在看著他。
“為什么不派人把他攔下來?”呂淵看著那個混在人群中離開的麻衣男子,心中恨得有些發狂。
畢竟他身上有一條錦衣衛的性命。
“我們暫時沒有人能夠將他攔下來。”薛鈴看著離開的寧笑說道。
老實說,當初對拳的那個拳頭現在還有一些隱隱作痛。
雖然說薛鈴能夠和寧笑表面上五五開,那是因為無論金剛不壞神功也好,黑天魔功也好,最擅長的就是和別人五五開,畢竟皮糙肉厚,金剛不壞,就算別人比你強,但是短期內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當然,如果拉長戰斗的時間,薛鈴和寧笑動手,自己必敗無疑。
眼下,寧笑是真正的強二品高手,如果不是一品境的高手出面,他就是無敵。
并且即使是真正的一品境,如果只是普通的一品境,也未必能夠攔地住寧笑不讓他逃跑。
“那我們就這樣看著他走?”呂淵不甘心地說道。
此時的呂淵,同樣是一身便裝。
“有人給過他警告了。”薛鈴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他再回洛城,那么便是死路一條。”
“他愿意識趣離開,便算是一場了結。”
薛鈴這樣說著,看向呂淵:“呂大人,我知道您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