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這些字跡從寧夏的筆端流淌而出,最終形成文字,當這一句佛經寫完,寧夏才抬頭看一眼窗外月色,然后說道:“是很好。”
“姐姐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呢?”黑無繼續說道:“雖然說到現在,仇已經報了一半,但是還有另外一半的仇沒有報。”
“仇當然要抱,但是并不是現在。”寧夏靜靜搖頭說道。
手中筆并沒有停下,黑色娟秀的簪花小楷,在寧夏的筆端如同游龍一般蜿蜒出現。
“我不知道我們現在留在這里還有什么用處。”黑無繼續說道。
“寧歡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你了。”
“如果我們想在中原留下來,那么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就可以了。”
“如果想回去報仇的話,寧歡死后羅教應該會亂上那么一陣,趁機渾水摸魚的話,應該也會有所成果。”黑無在窗臺上看著抄寫佛經的寧夏說道。
寧夏抬起頭來看著黑無:“那如果說報仇之后,我們要做什么呢?”
“報仇之后。”黑無有些愣住了。
他伸手敲了敲腦袋,有些用力所以發出了就像是敲打石頭一樣的砰砰聲。
只是黑無渾然未決。
“報仇之后?”
黑無絞盡腦汁,他的大腦其實已經收到了黑天魔功很大的影響,即使是黑無,也必須舍棄大量的記憶,才能夠勉強讓自己的神智保持在能思考的程度上,而不是徹底被黑天魔功煉化成一句只會供人驅使的傀儡。
但是報仇之后這四個字,明顯對于黑無來說已經超綱了。
他最終只是茫然地看著寧夏,然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或許我們在報仇的過程中已經死了。”
“哪里又管得了以后。”
“是啊。”寧夏靜靜開口說道:“哪里管得了以后?”
“但是,如果有不死就可以報仇的方法,你要不要嘗試呢?”
黑無看著寧夏:“你是說方別嗎?”
方別的強大,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當時方別自夸說自己可以殺黑無,其實當時無論是寧夏還是黑無自己,都是不信的。
不過姑且是找到了共同的敵人,結成了統一戰線,隨著對于方別的接觸越多,評價也就隨之越高。
可是即使是那個時候,也沒有人能想到,方別真的能夠殺死寧歡。
在寧夏最絕望的時候,她只能夠將方別答應過她會殺死寧歡作為自己的最后精神支柱。
但是寧夏沒有想到,方別真的能夠說道做到。
即使現在回想起來,得知寧歡死去的那一刻,寧夏的精神依舊是恍惚的,甚至說不出是喜悅。
只覺得重擔卸下,渾身輕松的感覺。
“是的。”寧夏看著黑無:“但是并不是讓方別來幫我們。”
“而是嘗試著在方別身邊,變得更加強大起來。”
“更加強大?”黑無看著寧夏:“你要知道。”
“對于我而言,身體的容器,已經到達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