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這樣的話,廣將軍還是要選擇回城續職嗎?”方別看著廣濟奇:“實不相瞞,我們也要前往應天府。”
應天府便是兩江總督所在地,也是大周朝廷的留都。
廣濟奇身為指揮僉事,事實上已經是四品武官了,只是說廣濟奇這個官職是世襲的,而不是自己評軍功升上來的,年紀太輕,品級雖高,但是具體的實權授職,只是石屏衛所的一介長官,此次石屏衛所近乎全軍覆沒,廣濟奇回去述職問罪的話,當然也是要回應天府。
“職責所在。”廣濟奇看著方別,認真說道:“倒是你們,已經向我開誠布公了你們蜂巢的身份,我又在你們蜂巢刺殺名單上,為什么不選擇殺了我?”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回應天府之后恩將仇報,把你們都給抓了起來。”
“就算說你們武功高強,提前跑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至少說這艘船要給我留下來吧。”
“廣將軍真是一個敞亮人。”方別看著廣濟奇笑道。
其實很多話,私底下想想就行了,明面上說,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方別曾經學過一篇墨子,講墨子與公輸班演習攻城,公輸班九設攻城之機變,墨子九拒之,公輸班攻城之械盡,墨子尤有余。
于是公輸班對楚王說我知道該怎么對付墨子,但是我不能說。
墨子則笑著說,我知道公輸班打算怎么對付我,但是我也不說。
楚王則被兩個人之間打的啞謎給搞糊涂了,就主動開口問兩個人究竟在搞什么飛機。
墨子才說,公輸班想要對付我的方法,不外乎打算趁我回去的時候,派人把我殺了罷了。
但是我早就讓我的弟子學習了我全部的守城方法,已經在那邊嚴陣以待了,就算殺了我,也于事無補,反而壞了大王的名聲。
楚王聽了之后心悅誠服,也就放棄了攻打宋國的想法。
這件事情說明了什么呢?
方別在看過這篇墨子之后,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墨子和公輸班兩個人更像是串通好的。
畢竟墨子里面已經說明白了,墨子先去求見公輸班,在說服公輸班不要攻宋之后,才讓公輸班把他引見給楚王,兩個人當著楚王的面,公輸班大敗,隨即讓公輸班主動把楚王心中的想法點明,這樣楚王就算原本有殺墨子之心,現在被戳穿之后,也沒有辦法對墨子動手了。
而現在也是一樣,原本廣濟奇如果想要對付方別的話,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讓方別將他帶到應天府,然后就地舉報,畢竟蜂巢也算是朝廷公敵,在朝廷內部的威脅順位是完全不比倭寇低的。
廣濟奇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說敗給了倭寇,但是打蜂巢還是有一手的啊,只要把方別幾個人抓了,就算抓不到人,這么大一艘船也藏不住,拿了船也是大功一件,所謂將功補過,這不就是把過給補了嗎?
“方兄弟以君子之心待我,我何必以小人之腹對待方兄弟。”廣濟奇笑著說道:“且不說你們對我是真的有救命之恩,并且既然愿意將一切對廣某坦而告知,廣某又何必恩將仇報。”
“況且諸位都是武林高手,如果我真這樣做了,就像你們所說的,同室操戈,何以御外辱。”
“既然我選擇對你們動手,你們來殺我的時候,恐怕心里原本的那點負擔也會蕩然無存了。”
廣濟奇不慌不忙,侃侃而談,這一番言論下來,連薛鈴都對廣濟奇有點刮目相看,畢竟真的是不卑不亢,思路清晰,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大概是真的很舒服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么我們暫時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方別看著廣濟奇笑道:“既然這樣,我倒是有幾句話要對將軍說。”
“請方兄弟言之,在下洗耳恭聽。”廣濟奇立刻說道。
方別笑了笑:“洗耳恭聽談不上,只是一些關于倭寇的閑話罷了。”
“對于倭寇,廣將軍所見定然要比我多。”
“我先說一點,倭寇武器精良,刀法嫻熟,比之大周,廣將軍感覺可能比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