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依舊是黯然**劍,黑色的劍氣包裹著黑色的劍體,筆直向前刺出,便是一道劍芒。
其名曰肝腸寸斷。
看到劉平夜出劍,謝長風出現了一瞬間的慌亂,但是隨即慌亂便被鎮定取代,他收劍環舞,隨后一劍徐徐刺出。
正是海上明月共潮生。
只見一輪圓月劍氣自謝長風手中長劍之中瑩然而生,隨后向前推進,周圍人早已經驚呆了,他們從來不敢奢望自己能夠掌握白淺的這門至高劍術。
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幾乎剛剛入門的師弟,卻能夠真的使出來兩劍。
如果說第一劍不過是偶然的話,那么第二劍卻真的讓人大開眼界。
隨即,這輪滿月被劉平夜的深邃劍氣從中破開,隨后劍氣去勢不減,向著謝長風直沖而去。
謝長風手足無措之時,突然感覺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雪地中,不過這道劍芒也剛好從謝長風的頭頂飛過,他堪堪躲過。
方別靜靜收回伸出的腳,看向眼前慢慢爬起的男人,笑了笑:“你的浩然氣當然暫時還比不上他,但也只是暫時。”
這樣說著,方別回頭看向白淺:“白院長,您先等等那最后的六劍,教教這位弟子如何?”
白淺一直在注視著謝長風的動作與反應,聽聞方別這話不由再大笑起來:“有何不可。”
這樣說著,他在雪中朗聲說道:“問:敢問夫子惡乎長?曰: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這是《孟子》中的篇章,其公孫丑問孟子,夫子你有什么擅長的東西嗎?孟子答曰:我擅長養我胸中浩然之氣。
謝長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時間當然心有戚戚焉。
雖然說他真的比葫蘆畫瓢地用出了春江花月劍,但是他的春江花月劍,很明顯和白淺的春江花月劍存在差距,其證明就是一樣的春江花月劍,白淺能夠壓制劉平夜的黯然**劍,但是自己卻幾乎如同沸湯揚雪一般,不堪一擊。
而聽著白淺院長此時在雪夜中的背誦,雖然說這是他已經背過無數次的經典,但是從白淺的口中吐出,卻似乎有著不同的韻味。
或者說,白淺的這番背誦,原本就帶著隱隱的浩然氣吞吐。
劉平夜也同樣聽著院長的背誦,輕輕咬了咬牙:“別楞了,再愣你就死了。”
這樣說著,劉平夜挺劍一劍向著謝長風刺出。
謝長風猛然驚醒,抬手就自然而然地使出了春江花月劍的第三劍。
滟滟隨波千萬里。
那一瞬間,萬千劍光從謝長風的劍中如碎光如蝴蝶一樣飛出,激射向挺劍而來的劉平夜,劉平夜被迫后退,隨后封劍自守,才堪堪躲過了這招滟波劍,身上白衣多處被劃破,一時間稍微有些狼狽。
“怎么可能?”他望向不遠處的謝長風。
因為此劍相較于之前之前謝長風的那兩劍,強度陡然大增。
謝長風也搞不懂這是怎么回事,而白淺的背誦依然在繼續。
“敢問何謂浩然之氣?”
“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
浩然氣乃是世間至大至剛之物,其為氣也,用正義去滋養它而不是用邪惡去傷害,則能夠讓它充斥于天地之間,無邊無際。
萬物有正邪清濁,而浩然氣獨一。
劉平夜之所以最終浩然氣被破,就是因為他心有疑慮,不再能以直養,所以浩然氣棄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