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匹馬上之人也是識貨者,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先前郭通上前阻攔,他們敢如同戲弄一般出手將郭通打翻,但是此時郭聚峽雙手拽住馬尾,頓時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雙雙下馬跪拜,連出手試探的心思都不曾有過。
而在另一邊,被打落如道旁的郭通一瘸一拐地爬了起來,所見正是兩人在爹爹面前跪拜的場景,一時間不由怒從心頭起,抽出腰間長劍,就要向著其中一人刺去。
“住手,通兒!”郭聚峽冷冷說道。
郭通一向畏父如鼠,哪怕說心中怒火沖天,手中長劍卻絲毫刺不下去,他怒視著郭聚峽:“爹爹,這兩人都是江洋大盜,野地里殺了都沒人管的主,您管我作甚?”
“如果隨手殺了,我等與那江湖人有何區別?俠以武犯禁,如果人人都得以掌他人生死,這天下豈不亂了套?”郭聚峽淡淡說道。
這樣說著,他雙手松開了馬尾,不過失去了禁制,兩匹駿馬卻沒有立刻奔逃,而是雙雙口鋪白沫,登時翻倒。
這自然是郭聚峽方才用上乘內功將馬匹直接震暈的結果。
震暈了馬匹,確定二人再無逃脫可能,郭聚峽才看向跪倒的二人:“在下郭聚峽。”
聽聞此言,兩人全身一震,不由抬眼望了望對方,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絕望。
“總捕頭不在燕京呆著,怎么會來應天府辦事?”
郭聚峽乃是江湖榜的天下前十,更是明面上的朝廷最強者,六扇門本身就是連接江湖與朝堂的橋梁,主管江湖上以武犯禁的案子,而郭聚峽身為六扇門總捕頭,更是代表著六扇門的威嚴與權力,可以說是鎮守京畿的一員大將,怎么會輕易離開燕京?
“赴約而來。”郭聚峽淡淡說道。
兩個人同時想起來了那個江湖傳言,不由紛紛暗呼苦也。
誰知道自己的運氣這么背,好不容易撈一筆,卻遇到了這樣扎手的硬點子。
“好了,該說你們了,這是怎么回事?”郭聚峽踢了踢倒地馬匹鞍韉上的包裹,一腳踢破之后,里面正是一些金銀器皿和散碎銀兩:“應天府怎么說也是東南重鎮,朝廷留都,你們怎么敢在這里撒野,還沒人管管?”
說到這里,郭聚峽頓了一頓,看向二人:“況且你們二人皆是身手不凡,想必在江湖中也算是一號人物,怎么屈尊降貴,去做這些下三濫的勾當?”
畢竟兩個人的武功著實不低,像這樣的人物,怎么也得講一點江湖風范,哪有光天化日打家劫舍然后縱馬出城的鬧劇?
“總捕頭,若是我照實說,您可不要生氣。”先前出手那人低聲說道,帶著些許央求的語氣:“江湖上的名號不說也罷,提了也是丟人現眼,你叫我倆張三李四就是。”
“今天能栽在您的手下,我倆自認倒霉,畢竟撞大運都撞不到您這樣的人物。”
“可是就算說人在江湖,也不是什么鐵打銅澆的人物,是誰都要穿衣吃飯,飲茶買酒的。”
“但是有了功夫,尋常那些莽夫的活計就不屑于去做,給別人走鏢賺錢,被江湖同道知道了反而引人恥笑。”
“可又不是人人都有萬貫家財憑著自己揮霍,總要有一點營生您說是不是?”
郭聚峽冷哼一聲:“你的營生就是這個?”
他瞧了一眼地上的金銀財私。
張三毫不羞愧,點了點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