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而正在這個時候,有奔跑的人慌不擇路,攔腰撞在了方別的身上,方別低頭一看,卻發現是熟人。
小姑娘玉子的媽媽,東瀛的普通人是沒有姓的,就好像玉子只叫玉子一樣,玉子的媽媽就叫做惠子。
她神色倉皇,全身顫抖,抬頭看了方別一眼,然后就瞬間跳了起來,又要往遠方逃去。
就好像是剛剛從貓窩里逃出來的老鼠一樣。
方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道:“村里發生了什么?”
“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惠子喃喃說道,表情蒼白眼神渙散,似乎是受到了極度的驚嚇。
“玉子呢?”方別繼續問道。
當提到玉子這個名字的時候,惠子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原本因為恐懼變得麻木無神的眼神終于恢復了一點光彩。
“玉子。”她喃喃說道。
“玉子還在村子里是吧。”方別淡淡問道。
惠子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天人交戰一般顫抖著。
如果回去的話,那么肯定是必死無疑。
如果繼續逃走的話,那就是生生將自己的女兒拋棄任其自生自滅。
而正在這個時候,村子中突然傳出來了一聲凄厲的少女叫聲。
是玉子的聲音。
方別松開了惠子的手腕,大踏步地向著村子的中央走去。
井上村是一個很傳統的東瀛村落,以村中的甜水井為中心,零零散散地構建了幾十處環繞的木屋,而村子的中央就是井旁的廣場。
方別越過幾棟房屋,便看到了這個廣場上的光景。
站在最中央的是兩個手拿太刀的浪人武士,在東瀛,持刀本身就是一種權力的體現,或者就等同于是一種殺人的憑證。
因為武士的階級與平民本身就是不同的。
不過這兩個武士應該也是目前東瀛很常見的浪人武士,也就是主動或者被動離開主家,無處收留而選擇流浪的武士。
不過就算是流浪的武士也是需要吃飯的,所以他們最不憚于行各種劫掠殺戮之事。
對于這一點,中土沿海的居民也應該深有體會,所以說對于東瀛的各地大名而言,他們反而樂于讓這些無法掌控的人渣去渡海自生自滅,省去了自己管理的很多功夫。
不過無論如何,神州的浪人武士,肯定都是東瀛這個原產地出來的。
在兩個浪人身周,則站著十來個手持各式武器的東營人,他們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都要遠遜于這兩個手持太刀的武士,顯然是作為嘍啰的手下,而在他們面前,則攤著幾塊足有一丈見方的藍布,只見一塊上面零零散散擺著金銀銅的各式錢幣,一塊上面是各式雜糧米面,最后一塊藍布上則是一些臘肉咸魚村釀之類的酒肉,可見這些山賊強盜還真的是窮的可以,過來搶劫是什么都不嫌棄。
而方別也終于看到了小玉。
這些浪人還是有點搶劫的技巧的,他們人不算多,地上只躺著一兩個在血泊中呻吟的男子,方別之前所嗅到的血腥味應該就是來自于這里。
這些山賊將不便逃跑的老人和小孩捆綁在一起,以此作為要挾,就可以讓剩余的村民心甘情愿地交出來自己所有的財物。
畢竟要錢還是要命這件事情,決定大多數人還是分的輕的。
“等方哥哥回來,一定會把你們全殺光的!”
小玉臉上是一個紅紅的巴掌印,但是她依然狠狠瞪著這些強盜。
惡狠狠地說道:“把你們這些敗類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