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總讓人感到有莫名的虛幻感。
畢竟單單是一個碉堡自己這數百人倚靠著重盾推進都困難重重,如果說不是突然對方的火力減弱,他們都很難活著推進到這個地步。
可是對方一個人卻能夠輕易地單挑整個碉堡?
這讓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好吧?
“我們先進去看看吧。”雖然這個猜測是唯一的可能,但是雷廣依然不想相信,他抬了抬手,然后自己率先穿過了那扇已經沒有任何防御能力的木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這樣的血腥味在血剛剛流出來的時候還不明顯,只有在空氣中停留了足夠的時間,才能夠徹底在這片空間彌漫。
雷廣皺了皺眉頭,自己依舊沿著階梯向上走去,同時也握緊了手中的三眼火銃。
待到走到二樓,眼前的一切讓雷廣徹底驚呆了。
整個碉堡的二樓橫七豎八地倒著七八具東瀛人的尸體,他們有的滿臉不可思議,有的怒目圓睜,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沒有一個人閉上眼睛。
他們大多都保持著進攻的姿勢,手中也握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但是生命卻在那一瞬間被凝固。
“他們都是被人一劍貫穿了心口。”已經有士兵上前檢查,然后匯報給了雷廣:“傷口非常細小而精準,應該是一劍命中了心臟。”
雷廣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已經在腦海中補足了這個畫面。
那個溫和笑著的賤賤的少年人,以鬼神莫測的身法接近碉堡,然后砍開木門,隨后來到二樓,面對想要攻擊的東瀛士兵,單單用手中的一柄劍,就在瞬間輕松刺穿了對方的心臟,在這個過程中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對方也來不及任何的反應。
這是如何可怕的存在,只是想想就有點讓人心膽俱裂的感覺。
“砍下他們的腦袋帶回去。”雷廣緩緩說道:“順便檢查一下,三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好的,將軍。”身邊的人唯唯諾諾地說道,只有剛才那個檢查的士兵看向雷廣:“將軍,那么這些頭顱,究竟算是誰的戰功呢?”
在平常的時候,這種問題根本就不應該算是問題。
因為戰場上的頭顱軍功,本身就是誰砍下來就是誰的。
否則也就沒有因為爭頭顱而火并的事情發生了。
現在這些尸體出現在他們要攻擊的堡壘中,就算不是他們殺的,但是肯定也算是他們的戰功。
這差不多是約定俗成的事情了。
但是這個士兵還是這樣問了。
因為他是檢查的人,正是因為自己親手檢查了這些尸體,所以他才凝重地問了這個問題。
軍功這種東西,平時搶了也就是搶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
他們搶的是一個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將這個碉堡輕松擊碎掉的可怕男人的戰功。
如果這個男人心胸寬廣,那就算了,但是雷廣剛剛和他立下了這樣的軍令狀,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男人。
這樣當做自己的軍功報上去,恐怕就連做夢都會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