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中午跟顏童一起吃的飯,他還招攬你”
慈云山警署,立有關公像的大辦公室中,陳統抽著煙,皺眉看著坐在對面的王言。
“是啊,阿叔,我沒表態,顏童也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我是拒絕他之前可是硬話軟說,給了我警告的。現在我不識抬舉,阿叔,以你對顏童的了解,你說他會有什么動作”
陳統沉吟片刻,嘆了口氣“他可能要把你從我身邊調走,不是發配去守水塘,就是調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我認為也是這樣,阿叔,能不能保住我”
他只是一個小小便衣,在探長的權力角逐中,發揮的作用大,卻也不大。因為他的上層人脈,只有一個陳統,他幫助、依賴的也是陳統。他確實認識不少的洋鬼子,包括現在慈云山警署的署長他也能說上話。但那是在不辦事閑扯淡的情況下,真要辦事,不真金白銀的往外掏,丁點兒事辦不成。
而陳統能做到深水埗的位子,還是靠他上的位,雖然這一次的排位躍進,但是在所掌控的資源,能動用的人脈關系上,對比顏童還是差一些。
所以面對顏童的規則內的打壓,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自己是沒有辦法反抗的。能做的或許只有今晚弄死顏童,但那很顯然是不智的魯莽行為。弄死一個顏童,他逃不了嫌疑,五個都弄死,他更跑不了。現在的關鍵是,顏童對陳統的恨意有多大,能下多的本,用多大的力來打壓。是不是在陳統的承受范圍,如果超出,他只能被發配,沒超出,那還有余地。
“不知道。”陳統搖了搖頭,一聲長嘆“要看他對我有多大的仇怨,不過你放心,一會兒我就去走動走動,再去送點兒錢,先把話遞上去,咱們總不能任由顏童拿捏。但是顏童要是真的下力氣整咱們,阿言,別怪阿叔,你知道的,現在阿叔雖然風頭出盡,但想要跟顏童抗衡也還是差一些。”
“我明白的,阿叔。”王言點頭表示理解“你也放心,阿叔,即使我被調走,深水埗的事我也會做好的。經過慈云山這半年來的操作,已經證實了我們的辦法確實是行之有效的。既能撈錢,又能對的起轄區內的市民,對上面也有交代。我已經讓豬油仔去查深水埗的情況了,等一查清楚,我就先過去跟那些大哥聊一聊。等跟他們聊好了,再由阿叔出面,把以前做過的事做一遍就好了。”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不管兩人之間怎么說的,但結果才是最重要。如果他真的被顏童搞走了,那么他和陳統必然生嫌隙,即使他不多想,也架不住陳統自己研究。
但他王某人義薄云天,知恩圖報。即使領導沒保住他,該做的事也給做了。不管別人暗地里怎么說,明面上提起他王某人絕對是豎大拇指的,是受歡迎的,因為值得信任,值得托付。背地里罵大傻比、二傻子,是人性,愿意跟他接觸,給他做事,那也是人性,并不矛盾。
聽見如此夠意思的話,陳統一聲長嘆,有些感動,渾濁的老眼中透出的全是親切,上前拍了拍王言的肩膀“阿言,你放心,阿叔不會忘了你的。即使你被調去守水塘,有我陳統一份,就有你王言一份。如果這一次沒保住你,你也不要氣餒,我這邊肯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謝謝阿叔,那我去做事了。”點了點頭,王言轉身出了辦公室。
他相信陳統說的是真話,畢竟吃水不忘挖井人。而且陳統現在雄心再起,花錢謀求深水埗探長的位子,予其信心的是他王某人。即使救不出來,陳統也說明白了,該有的錢一樣也會有,就是不能斷了這個情,更不能生了怨。
是個人都知道,王某人是落魄了,但是那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家不是靠陳統捧出來的,是自己打出來的。沒了陳統,他一樣能打,照樣沒人敢小覷。但反過來說,只能逞自身勇力的匹夫,那也是一種悲哀。
但很顯然,王言文武雙全,沒有這種悲哀。他不怕守水塘,若不然他這些年不是白混了。
說是做事,但他哪里有事做。也沒再警署呆著,出去在轄區內晃悠起來。當然他也不白晃悠,畢竟作為曾經最受歡迎的軍裝警,的最受歡迎的便衣刑警,王某人慈云山轄區內的威信很高。雖然在這里的時間并不長,但他確實給這里的人解決了許多的麻煩,很多人以認識他為榮。
他當然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出來晃悠,順手的也解決了一些人的問題。過程中,因為都知道王警官對市民向來寬厚,向來好說話,有相熟的難免溝通兩句。普通人對于他們不了解的生活向來好奇,遇到好說話的難免打聽一下,尤其還是王警官這么威的一個黑白兩道揚名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