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皺眉點頭,疑惑的看向郝冬梅“冬梅姐,你知道啥事兒嘛這咋還能瞞著我呢”
郝冬梅遲疑的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她當然知道,畢竟那是因為她嘛。以前她吊井里了,大冬天的,做了病,不能生孩子。這幾年她也看了些醫生,之前她爹媽平反,這半年來也走關系去了一些地方看過,但是都沒有好。這不是之前就聽說過王言成功治療了不孕不育,還有東北第一神醫的名頭,正好借著過年回家,打算讓他給看看,不過是這兩天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
聽過周秉義講述的來龍去脈,王言沉吟道“辯證的看待問題你該是明白的,病也一樣。所以我不敢跟你打保票,只能說盡量治。而且這是一個持續的不間斷的過程,現在你們都要走了,一整就是好幾年不回來,我再神醫也沒辦法。回頭秉昆問我,我怎么說”
“直接告訴他吧,本來也不想瞞著他的,只是冬梅在那,我也不好說。”
“行,那我就不給她號脈了,等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再說吧。別灰心,這段時間也去找找別的醫生看一看,沒準兒就碰上了。”
周秉義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其實沒有孩子我也能接受,現在秉昆都有倆了,老周家傳宗接代也有人。就是我媽那邊,你這兩天也看到了,她總是催,怕她傷心。”
“先在外面看看,什么時候回來了再找我。”王言拍了拍他的手臂“回去吧,車馬上進站了。”
他當然知道郝冬梅不能生的事,事實上就是他沒看過全集,以他的醫術水平,只是望診一二都能看出端倪。當然,他已經因為看多了將死其人不自知,所以自主屏蔽選擇性忽視了,但對于親近的人,他還是有留意觀察的。
其實他以為早兩年,在他剛有名氣那會兒周秉義就該跟他說的。沒想到的是現在才說,還是馬上就要坐火車走了,想治都治不了。谷藐
其實有沒有孩子,對周秉義跟郝冬梅他們倆沒啥大影響。或許反而還會因為有了孩子,讓周秉義少了他跟周志剛說自己有病,不讓親爹挑郝冬梅的毛病,從而在他的高官老丈人那里搏來的分。
兩人回去又跟著周秉昆還有郝冬梅閑聊幾句,綠皮火車哐哐哐的進了站,一頓烏泱烏泱之后,王王言跟周秉昆倆人齊齊的對著南下的火車揮手,再見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回去的路上,周秉昆還是沒憋住,問了出來“言哥,剛才我哥跟你說啥啊什么大事兒啊,還瞞著我”
“不是瞞著你,是不好當著郝冬梅的面說。是這樣”王言將故事又復述了一遍之后說道“我不是咱們東北第一神醫嗎,以前也有過成功案例,大哥就問我能不能治。”
“那也沒看著你給冬梅姐號脈啊”
“病情是時時變化的,現在又治不了,我光給她號脈有什么用”
“也是。”周秉昆嘆了口氣“你說咋能攤上這事兒呢不過也行了,好在是救上來了,要是淹死了那可更糟了。就是我爸我媽那邊怎么整他們老催我哥要孩子。”
“看他們倆那恩愛樣,我估計多半是你哥說自己有毛病,治不好,不能讓你爸媽挑他們的毛病。”
“那也只能這么說。但是哥,說實在的,人家那郝冬梅她爹媽雖然沒安排工作,可只要安排,怎么也得是省級的,畢竟人家原來就那級別,即使不安排工作,人家的關系也在那呢。說不好聽點兒,我哥就是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能因為孩子的事就咋地。”
王言搖頭一笑,沒有說話。這周秉昆經的多了,想法也多。不管是好是壞,總是成熟了。
見好哥哥不說話,周秉昆想了想繼續說“當然也不能這么說,畢竟之前我哥跟郝冬梅搞對象、結婚的時候,郝冬梅她爸媽以后什么樣誰也不清楚,那是真正的革命愛情嗎。這里面的想法,我大哥不說,咱們誰也不知道。”
“嗯,你這想的挺全面,有長進。”
“看你說的,哥,我要還傻不愣登的,那這幾年不是白混了么。人都會變,我覺得我現在挺好。”
“這還沒咋地呢,就自我滿足了”王言搖頭道“想不想上大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