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別在那丟人了。”自家的爛糟事擺出來說,擱誰身上他都不舒服,尤其肖國慶作為一個男人,還是個脾氣火爆的男人,哪里受的了這個,當即起身就要揍吳倩。
家庭暴力有很多種,像肖國慶這樣直接動手的是一種,但如吳倩一般,那嘴跟棉褲腰似的,一天天啥都往外說,那何嘗不是對肖國慶的一種傷害呢。
周秉昆就不是很喜歡吳倩,每年聚會的好興致都是敗她的身上。但是他也不能真的看著肖國慶動手揍吳倩,當即伸手拽著暴怒而起的肖國慶坐下“國慶,干啥啊,大過年的,你那暴脾氣收一收,別一整就要動手。”
喬春燕附和道“可不是嘛,大過年的就不能好好的吳倩,我之前怎么跟你說的別聚到一堆就念叨那些事兒,過年就該快快樂樂的,有啥事兒之后再說。是吧,哥”
周秉昆點了點頭,問道“你大姐夫癌癥沒去找我言哥給看看嘛”
肖國慶嘆了口氣“去看了,當時我帶著我姐、我姐夫他們去的,言哥直接就給我姐夫看了,他說發現的太晚,病變的速度快,他治不了。這不是不死心,又折騰著去了京城看病么,還是言哥給介紹的呢,到了那邊錢都花差不多了,人也沒保住。”
“啊,那沒招,言哥醫術是高,可這些年死他手里的人也不少。病太多了,不能治的太多了。”周秉昆止住了這個話頭,沉吟道“之前趕超他們家就不夠住,不是后來蓋的房子么這樣,國慶,你們家也有院子,等開春我給你弄點兒材料,趕超你們幫著忙活忙活也給蓋一個,那就能寬敞不少。”
剛才還耷拉著臉的吳倩立馬笑了起來“那秉昆,材料的錢”
“你給我滾一邊去。”肖國慶怒罵一聲,轉頭看著身邊的周秉昆低聲道“那啥,秉昆,我們手里有點兒緊,這錢你先墊著,回頭我慢慢還你。”
“那都好說,你啥時候有啥時候給就行。再說這距離開春還有倆月,早著呢。”
喬春燕笑道“看我哥,吳倩,我得說你啊,幫你們就不錯了,可不能貪得無厭。我哥是家里條件比較好,女婿的大哥,東北神醫的表哥,自己在南方混的也可以,是比咱們好很多。但是他又不欠咱們的,幫咱們是情分,那不幫也是本分,不能太過分啊。”
這話她說的非常明白,非常懂事兒,盡管她后來又是這又是那的找周秉昆幫辦事兒,還想要多分房。由此也能看出,人都有賤病,說別人的時候總是站在高處大義凜然,到她自己了,那做的比誰都過分。
吳倩說出這個話,一方面真沒有,一方面也是圖著占便宜,就想白蹭了。這是可以理解的,肖國慶家中確實一般,她說的也確實是實情。正常人說出這個話的時候,心里都會有屈辱感的,或許她也有,只是生活如此,她就該開口。能不能省了那些錢占著便宜先不提,先開口總是沒錯的,萬一周秉昆就要當大頭呢。不說是一百個占不著便宜,說了,還有一半的機會。
她的這種心態,日常生活中很多被人討厭的人都如此。他們就是敢開口,就是不要臉,有的或許真困難,有的那就是耍流氓欺負老實人了。喬春燕如此,吳倩如此,后期跟鄭娟要房子的于虹也是如此。不過生活中,不好意思開口,抹不開面的,不會拒絕的,還是大多數。
見著一邊臉臊通紅,狠狠瞪著自己的肖國慶,吳倩低下了頭,默默的坐到一邊不再說話。一起過多少年了,她很清楚肖國慶的脾氣,等到回家肯定沒完。
周秉昆拍著肖國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生氣,笑呵呵的看著在場的其他人“春燕說的對,我現在在南方混的也還可以,雖然大富大貴沒指望,但是吃飽飯還是能做到的。德寶、國慶、趕超,還有吳倩、于虹你們,之前跟你們說,你們都不去,這次呢過去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