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一個小小的陽谷縣,并沒有神醫。這醫生詳細查看了各種癥狀,并沒有發現旁的原因,只查出了是一種傳染性并不強,但非常致命的從未出現的疫病。有人情況輕,有人情況重,也有沒得的。最后判斷,除了西門慶一家人患病重,西門慶更是早晚得死。
知縣放心了,外面忐忑不安的一群普通人們也安心了。陽谷縣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只是西門慶家大宅所在的那條街,格外冷清而已。
從之前西門大官人言語威脅他的王賢弟,到死不瞑目,也不過才二十天。也可以理解,畢竟那么大的家業,好幾方媳婦,還有幾十年的花花人生,就這么死了,擱誰他也不能過去。到死,他都沒研究明白,自己是咋得的病,得的又是什么病。
在西門慶死了之后,又陸續的死了兩個女人,以及西門慶僅有的兩個兒子,病情控制住了,其他患病者的癥狀開始有了好轉。
解封之后,因為西門慶已經死了的關系,剩下兩房媳婦很顯然守不住家業,更沒有人將她們兩個女人當回事。理所當然的,一幫人直接散伙。
不會有人記得,專門給西門家做小灶廚子,這廚子一家三口的消失,更加的沒有人關注。
多數人的人生就是這樣,來的時候哭聲驚天動地,走的時候總是悄無聲息。
即使西門慶這個陽谷縣首富,死了也沒有掀起多大的浪花,不過是人們茶余飯后的嘲笑對象罷了
醉東樓,即是所謂王記酒肆。
二樓的包房中,王大官人笑呵呵的看著對面同樣一臉意思,去年才剛上任的陽谷知縣,張禮和“大人,小可昨日差人送到府上的禮物,可還滿意”
這個知縣就是原本同西門慶合謀的那個,為人自不必說,貪的很。知縣的任期一般是三年,他還有兩年。雖然真說起來,陽谷縣兩大富戶,一個西門家,一個王家,在新華夏以前,地方長官執政,靠的就是扎根本地的士紳幫助,彈壓地方,這知縣以及縣丞、主簿,能不能坐穩位置,還就是看王言跟西門慶倆人的臉色。
畢竟知縣是空降的,剩下的做事小吏,衙役兵勇,都是本地人,跟當地各種勢力連結頗深。所以王言完全可以不吊這知縣,甚至知縣不懂事兒,手腕又不硬,將其架空也非難事。
只不過沒有那么自找麻煩的,知縣懂事兒,不剝削他這地主,就貪點小財,盤剝的還是陽谷百姓,大家都是好朋友么。是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最主要的是,現在西門慶沒了,后繼無人,他就是陽谷最大的地主,沒有必要跟一個愛錢的知縣過不去。
張禮和笑的開懷,連連點頭“賢侄年紀輕輕,將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如今那西門家又倒了,沒有能為的族人接手,以后啊,這陽谷縣,怕是要姓王了。”
“大人此言實在折煞晚輩,這陽谷縣姓趙,是我大宋的,跟晚輩可是毫無干系。”王言笑呵呵舉杯敬酒,喝過之后,他一邊給其添酒,一邊繼續說道“這陽谷縣的繁榮安定,都是大人的功勞,以后大人可要與晚輩多多親近啊。”
他昨天讓人送禮行了賄,并下帖子今天請吃酒。這張禮和能來,那就是對價碼滿意,同時也同意了配合王言,吞了西門家的財產。也不是張禮和不惦記,只是他三年一任,總要走的,要西門家的產業沒有用。而且沒有王言的同意,他就是自己吞了西門慶的家業,也經營不了,更帶不走,很簡單的賬,是人都會算。
“賢侄所言甚是,正該親近,正該親近。”張禮和頓了頓,說“如今賢侄并了西門慶的家業,手中還有那金山銀海的肥皂、香皂,不知賢侄下一步做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