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成熟與否非是由年歲決定,而是見識、學識、經歷,輔以相應的體悟,方是所謂成熟。蔣鵬飛從小是被慣著長大的,家中有錢,出門在外見到的多是笑臉,聽到的多是奉承。沒錢就跟老太太要,再沒錢就賣點兒東西,就這么如意了半輩子。他的見識是所謂上流的精致生活,他的學識,是所謂別人瘋狂他冷靜,別人冷靜他瘋狂,他的經歷,是花錢、是賠錢、是要錢。
所以嚴格說起來,他只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孩子罷了,大號巨嬰,扛不住事兒。這也是為什么原本這老小子會想不開跳樓,因為傾家蕩產否定了他的半輩子的價值,他發現他就是個廢物,只會制造麻煩,拖累家人,不如死了好。
現在大抵也是如此心態,不過總也在他灰暗的世界中有一點光。因他認識了王言,信任了王言,投了五百萬到私募基金中,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總還不至于一無是處。
世界如此美好,老小子卻如此黯然沮喪,這當然是不對的。王言跟他喝著酒,安慰著他,不讓這老小子想不開。
一直到了快晚上,王言又新要了一些菜就勢吃了晚飯,這才叫了個代駕開車,他又給蔣鵬飛送回了蔣家。
只有老太太自己吃著一桌子菜,說是戴茵在外面打麻將呢,不回來吃飯。王言也沒跟老太太說什么,安頓好蔣鵬飛之后就回了家
受到召喚的朱鎖鎖下了班直接熟門熟路的到了房子里,看到在客廳中喝茶的王言,她關了房門換了拖鞋,走到王言的身邊坐下。她印象中,在家里的時候,王言好像一直都是這個姿勢的在喝茶。
“茶有什么好喝的看你早上喝,晚上喝,一直喝不夠的”
“我現在喝的是上個月拍來的六安瓜片,五十萬一斤。”跟什么人說什么話,朱鎖鎖是個俗的不能再俗的人,直接說多少錢就好,簡單直接。
默默估算了一番一壺茶的用量,朱鎖鎖瞪大眼睛:“那豈不是說你現在泡的這一壺就幾千上萬給我來一杯唄”
一壺茶就上萬了,還他媽是天天喝。她呢雖然沒有天天睡她,但是也好幾次了,每次都折騰到后半夜,這她才五萬塊還是一個月
這當然是她不會說出來的話
朱鎖鎖的道行太淺了,王言隨意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沒有說破。兩者都能讓他舒服,但就是那么個價,一者活人,一者市場經濟的造物,沒有對比的必要。
像茶壺里倒了些水,給朱鎖鎖倒了一杯,眼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咂摸著滋味,王言搖頭一笑:“喝不出滋味來,牛飲即可,不必牽強。”
待她喝完,又給她倒了茶水,王言問道:“之前蔣叔找你見葉謹言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
“他今天找我了,說了之前找葉謹言的事。我想你在精言混的不錯,又有蔣南孫的小姨打過招呼,應該是找你認識的。蔣叔的情況不是很好,你跟蔣南孫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