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程建軍跟著身形已經句僂的程父并排走著,沒有很多話,沉默著步行去往距離不遠的公交站
程建軍又不是多牛的人物,這四年過來,當然有探視的時間。是以程父對他的情況是有了解的,程建軍對外面的情況也有把握,故此父子二人一路上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父子之間,本也沒有很多話。
四年的時間,春風吹拂的神州大地變化巨大,作為國家心臟的帝都,京城的變化自然更是一天一個樣。五湖四海的人口在往京城涌來,城市在一天天的擴大,高樓在拔地而起,公交線路一條一條的開通,私家小汽車也是越來越多,在平坦寬敞的柏油路上,甚至已經有了車水馬龍的繁華氣象。人們穿的衣服五顏六色,花樣繁多。
這一切的一切,對比著程建軍入獄前留下的對于八三年的印象,雖沒到改天換地的程度,卻也是給人沖擊的巨變。他心中有莫名的沒法說起的滋味,那是物是人非。
他當然知道,如此巨變必然伴隨著無數的機會。而他竟然在這個時候,被關在監獄中整整四年。他不敢想象,憑著他的能耐,如果沒被抓沒有錯失這四年,他會取得什么樣的成就
想到這些,他更加的對王言、韓春明二人的恨意更深重,毀他前程,壞他機遇,這是他的不共戴天之仇。
人總是這樣,以為自己很有能耐,為著已經過去的本該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而悔恨。但實際上,錯失的好事,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這些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有幸有記憶回到從前,抓住了這一次的好事,那么同樣的問題仍會在下一次的好事上繼續。
這個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明白,明白的人也不是都能在自己的身上明白,即便能在自己的身上明白,也難以避免的去悔恨。真明白的人,終究是少數。
程建軍即便是沒進去,同他自己想的成就比起來,依然混的相差甚遠。很顯然,他就是不明白的選手,覺著自己最牛逼。
從頭到腳的買了一身新衣服,澡堂子里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程建軍跟著親爹又一次的回到了那條熟悉又陌生的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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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的是,他們回來已經是晌午,天上老大的太陽,人們多是在家午飯或者待著,只有少數人才在外面走動,所以程建軍只是尷尬的跟幾個人打了招呼,而不是讓那么多人見到,回頭對他指指點點。
盡管早都已經指點過了,盡管他也想到了這個局面,但那會兒他看不見更聽不見,現在可不同,這些老街坊鄰居們看他的眼神,讓他極度難堪。
父子倆一前一后的拐過那家小賣部,才到這里,就看到小賣部旁邊屬于老關頭的小院中走出來的韓春明。
見到程建軍父子倆,韓春明愣了一下,心說怪不得老程家忙活了一上午盡做好吃的,感情是這小子回來了。
“建軍回來了。”他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程建軍的肩膀“大叔,您說您也是,告訴我一聲,我直接去接他多好。”
程父搖頭道“坐公交就回來了,哪兒還用麻煩你啊。”
韓春明打了個哈哈,又看向程建軍“大叔大嬸這四年日子過的可不容易,建軍,你以后啊,可得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好好干,別再搞那些歪門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