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言開門進來,已經在昨天收到金條的他開心大笑“阿言吶,你不怪我吧”
“探長說的哪里話,五十根金條而已,權當給您去港島出個路費。就是您不說,憑著這些年您對我的關照,那也是要雙手奉上的。”
“是我老了,眼皮子淺嘍。”陳江流搖頭嘆氣,抽了口雪茄,吐著煙問道“怎么樣,都安排妥當了吧”
“能有什么問題”王言自信反問,并悠閑的掏出老刀點上。
陳江流愣了一下,點頭笑道“是啊,能有什么問題我這個位置非你莫屬。其實說心里話,阿言,我清楚你早都能拿下我,你自己坐上來,為什么甘愿這么多年屈居在我手下做隊長”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可沒聽說過有二十幾歲的華捕探長。這些年我跟著洋人一起做生意已經出盡了風頭,名利都不差,沒有必要背上一個不好的名聲,還要扯進各個勢力之中,實在犯不上。”
“你現在不是已經扯進來了”
“是啊,還是您老清醒,舍得抽身而退。”
“我就是老了,要是我跟你一樣年歲,什么事不敢干現在是日本人逼我,國民黨恐嚇我,紅黨更狠,不聲不響的就要人命,在幫中的威信也是大不如前,這樣的情況,你說我不趕緊走人,過幾年安生日子,還等什么”
所以他確實是拒絕了日本人,但其實是沒的選,因為他同意了是必定得死,不同意但退位,讓同意的人上來,他還能活著。
但他高估了日本人的心胸,也高估了王言的容人之量,日本人不弄死他,王言也得派人動手。都是壞事做盡的人,沒用了就該死。
“您做的對,畢竟還有一大家子人呢。不像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偏還是個貪心的,不舍得放棄大好局面。”王言點頭,不經意的問道“探長,昨天早上您說問我們三個對日本人是什么看法,我想就是有感而發吧”
陳江流無奈的一聲長嘆“日本人勢大,中國恐難長久啊真有那么一天,你我之輩,全都是亡國奴”
人就是這么復雜,在人生的不同時期遇上同樣的事,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陳江流現在說著憂國憂民的話,可在方才,他才說的跟王言一樣歲數什么事都敢干。
不過王言相信這個老東西現在是真心的,他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時局如此,都是身不由己,不說這些了。探長,什么時候啟程去香港我去送送您。”
陳江流收拾情緒,夾著雪茄虛指王言,笑道“我看你是想上位了吧,快了,買的下周的機票。”
“探長小看王言了,以前都沒急著上位,還能差這幾天真的就是想送送您。不管怎么說,我都在您手下干了這么多年,您還是跟我老頭子一個輩分的幫中前輩,于情于理我都該送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