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不要趕緊去通知咱們手下的人員撤離、靜默,再向上邊匯報」
「汪曼春的話不能全信,她現在對我仍舊有懷疑。她說的這件事,未必不是對我的試探。她的話里透露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們內部有女干細,不是在重慶,就是在上海站。沒有準確的消息,我們沒辦法印證,這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故意釋放給我的假情報。
而且還不止如此,夜鶯就潛伏在電訊處,截獲電文、破譯密碼本,這種事按說她應該都清楚,但是她卻沒有告訴我們。如果情報為真,那這說明什么說明李士群還有一個隱秘的電訊組,他既不放心日本人,也不放心我們這些從逆的中國人。
如果我們冒然行動,讓汪曼春得到消息,那我們兄弟倆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找梁仲春」明誠想了想,說道,「如果真有這種行動,情報處的人手肯定不夠,雖然汪曼春看不上梁仲春,但肯定要跟他借用人手,他應該知道一些具體情況。」
明樓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已經側面向他表示過,我們跟重慶有些聯系。他這個人比較喜歡錢,你可以跟他簡單的說一說,我們跟王言建立了比較不錯的關系,或許可以讓他在王言那邊討些好處。」
見明誠有些遲疑,他繼續說道「汪曼春對我防備,李士群想要把我趕出特務委員會,幸好我得到了周福海的認可,而且他也不想放任李士群掌握過多的權力。這一次還是借了王言的事呢,否則是不可能知道消息的。要是假的,那無所謂,要是真的,那我們可就被動了。
在新政府籌建的這幾個月的時間里,面對新政府的壓力,王言直接拉攏了汪兆銘、陳公博、周福海等人一起做生意,吳淞口那邊的幾個工廠,就是他們合伙新建起來的。王言是個深諳舍得之道的人,我還沒有開口,他就給了我兩萬美刀的好處。
如果我暗示一下,雖然我的地位低,但卻是管著工商事宜,他一定不會拒絕,甚至也不會對我有意見。因為對他來說,一起賺錢的,才是值得信任的。如此我們就可以把梁仲春推出去,讓他搭上王言的車,這是大家都得好處的事。
還有,下了這么大的雪,我估計如果真有行動也會延后一些,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今晚你先去聯系一下我們的人,讓他們小心行動。另外再告訴陳恭澍,暫且按兵不動,萬不可讓舊事重演。」
「好,我這就出去。」
「小心一些,不要露了破綻。」
「是,大哥。」
看著明誠飯都沒吃一口就開車出去,明樓長出了一口氣,開門笑呵呵的出去,應付大姐明鏡
王言并不操心情報的事,即使它可能對上海地下黨組織造成極大破壞也操心,因為他確實沒辦法獲取到情報。
他不可能去問汪曼春,更不可能去問南田洋子什么的,他表現出來的,就從來沒有主動詢問過情報,都是他話趕話的無意引導到那里,即便說到了,也只是簡單的兩句,他自己就主動轉移話題。讓人以為,是其自己話多說了兩句。
畢竟搞情報,除了真的掌握具體情報,剩下的就是聽和看,他一介流氓,沒有涉政,只不過用利益捆綁了一群人,能聽能看就不錯了。
而他接觸到的人,不管敵我,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能上到高位的,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若他沒有早前的經歷,而是在初得活爹眷顧的時候就來這個時代,他會死的很快。沒別的,只是因為沒能力的平庸,與想當然的愚蠢,以及不甘的心、難涼的血。
這年月,不管干什么,只要行差踏錯,想好死都難。種地的有人欺負,有人收重稅,物價奇高,吃不好穿不暖。做生意的,背后有靠山,是任靠山吃肉的豬,沒有靠山,
是任旁人吃肉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