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回來,做主跟王先生合作之后,我們明家的各個產業就已經跟王先生看齊了。”
這話說的是實情,聽起來也像是在說明家與王言精誠合作,但是明鏡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對于掩飾自己情緒的功夫還差了一些,不難聽出她話語中的一些不高興。
這是非常正常的,因為明家本就自有銀行,但是現在他們超過半數的業務全部通過青聯銀行走賬,其他產業也是跟著永華實業一起,批量的向國統區以及蘇區倒賣。走永華實業的商路,當然很賺錢,明家的財力其實是更上一個臺階的。可從另一個方向看,明家其實已經成了王言的附庸,他們失去了自主權。
這門好入,想退出來可就難了。畢竟王言的身份在那里,明面上玩不過,臟的更不是對手,明鏡擔心明家的產業被王言吞并,但是還不敢說。看現在這樣子,大概是在家里也沒少跟明樓交流。
但是明樓不可能跟明鏡吐露實情,不可能說他是國民黨的軍統上校情報組長,還是上海地下黨的情報科長,王言還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也就只能信誓旦旦的一遍又一遍的保證,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裝逼犯的樣子。
是的,明樓是個裝逼犯,并且一直都是。因為明樓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熟人,在以前,明樓一樣是裝逼犯。
明樓雖然看不透王言,但是他的想法跟明鏡是不同的,因為他知道更多的東西,他確定,明家絕對不會被王言吞并。畞
自從第一次跟王言吃午飯,王言點出了他大姐有問題,他就上心徹底調查了一遍,確定了明家是紅色資本的事實。所以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他死了,他背后的組織也會來幫他去跟王言算賬,就這么簡單。即便他大姐沒有投身革命,他本來打的主意,也是一點點的把明家的產業送出去,方便紅黨行事。畢竟真要當了亡國奴,他明家有再大的產業,再多的錢財,也是無用。
明樓當作聽不明白,對挑著眉毛的王言說道“這是應該做的,只要跟著王先生,生意上的事就不用發愁。不瞞您說,王先生,自從咱們合作以來,明家的營收漲了四分之一。在這樣的年月,能夠安穩的做生意就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如此賺錢呢,還要多謝王先生提攜啊。”
“合作嘛,講的就是互惠互利。最近歐洲那邊不太平,我打算將一部分我們中國能夠自主生產的產品拿出來,返銷歐洲。你是搞經濟的,最是明白進口出口的差距。以前都是洋人把咱們這里當做過剩貨物的傾銷地,現在也輪到咱們返銷了,這事兒想想就高興。”
“要不說您是民族資本家呢,那些買辦們眼里看到的就是中國那點兒地方,只有您看向了世界。您放心,回頭您把名錄拿出來,這種事,明家一定不拖后腿。”
又閑聊了幾句,喝了一杯茶,明樓提出了告辭,眼見明樓使眼色,王言便笑呵呵的起身送了一下他們。
明鏡等人走的快,就剩了王言跟明樓在一起慢慢的走著。
“王先生,我大姐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直,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也不知道這么些年,她的生意是怎么做的。”畞
“沒什么,你看我像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就說這事兒”
“說別的,您又不幫忙,我開口費唾沫,您聽著費耳朵。她是我大姐,有什么不是自該我這個當弟弟的賠禮道歉。”
王言搖頭一笑“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明大小姐有問題,那些問題你都解決了”
“差不多了,至少查起來很費勁。這種事兒很難藏的住,聽天由命吧。”
“這可不是紅黨人該說的話,你們主席有句話說的好啊,與天奮斗,其樂無窮;與地奮斗,其樂無窮;與人奮斗,其樂無窮。你該自我批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