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做的原因不是別的,只是因為前線崩的太快,軍官都被殺了,潰兵也還沒有回來呢,薊縣城池之中除了幾千守軍,再無其余兵力。
再者也是王言估算時間正確,他到這邊正遇上居庸回來的潰兵,今天再晚一些,太史慈、周倉二人就會帶兵過來。
莫說還有三千兵馬圍著四門,就算只有王言一個人過來叫門,他們也不敢出城。多疑不是曹操必備,人們都多疑。尤其現在城中之人,沒有辦法掌握自己的生命,更加的害怕。至少城中有糧,他們還可以堅持個一年半載的,出于對死亡的畏懼,他們自然不愿冒險開城門。
今日天色已晚,又是一路疾行,王言也沒有什么指示,囑咐軍士們吃了飯,安排了值夜巡邏,便令軍士們早早休息。
不出所料,到了半夜的時候,有通信兵來報,太史慈、周倉二人已經到了城北三里外。王言也沒見他們,只是囑咐著讓他們封鎖鄉里,不使賊人趁機作亂,便在軍帳中舒舒服服的睡到了第二天。
待吃過了早飯,王大將軍甚至都沒有披甲,就這么日常的打扮,一身青衫,散亂的頭發隨意的用白玉簪子扎著,腰間佩著換了不知多少把,越換越名貴的八面漢劍,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到了薊縣城下,走進了一箭之地。
他仰頭高喝“吾乃王言,尋劉虞出城一敘。”
這時候尚早,城中人定然沒怎么睡好。昨日王言兵臨城下,并囂張的直接在城外扎營休息,城中人定然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慌亂,接著便是商議對策,再之后便是習慣性的推脫責任,十萬大軍干不過王言,出兵沒有半個月,就被王言堵到了城里,他們定然是各種的唾罵。
再之后,兩手一攤,徒呼奈何,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看著城墻上有人去通知,王言也不干等著,他繼續喊話“爾等守城軍士,出身必與吾一般皆黔首耳。爾等可知,十萬大軍緣何不能阻我半月,以至今日兵臨城下乎正在我等同出身,共命運,皆為窮苦兄弟。既為兄弟,刀兵必不加于內。彼等深明大義,而今正歸鄉里,待吾下薊縣,定幽州,共圖富裕。
人言吾待民甚厚,然吾覺不夠,時常為此羞愧難當,皆因吾所為仍不夠矣。爾等定然知我遼東之法,今復言之,吾所殺者,皆欺民虐民霸民之不義,欺民虐民霸民者誰耶豪強、官吏耳。汝等為兵,或行痞事,劫掠鄉里。然今日吾與爾等許諾,但無民相告,爾等無恙。有民相告,亦不殺爾等,勞役幾年贖罪便是。
爾等皆城外之民,家小皆在我軍馬蹄之下,吾雖不為此等事。然爾等家小享我厚待,爾等卻據城相抗,是何道理爾等便不曾讀書習文,亦當明白此等淺薄事理。
爾等且將吾之所言,便傳城中,宜綁縛城中不義之人,開城投降。吾早日經略幽州,爾等亦早日享福。吾言既出,爾等當再三思之,免刀兵之禍,留有用之身,同吾一道,共建家園,共謀富貴。”
到了現在的地步,王言的講話其實已經不需要多么有煽動力,便能有很強的煽動力。這是源自于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他這樣的人物,孤身一人跑到人家城下喊話,這本身就代表了極強的誠意。
他說的話又不是空穴來風,那是他現在正實行的政策,更是這些人早就聽過的傳言。
所以城墻上的人心亂了,王言看著城墻上一個怒罵的軍官,只是搖頭一笑。城墻上的人心亂了,城墻內的人心,又能挺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