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集團對羅伊人進行一些調查,投其所好,希望羅伊人吹些枕邊風之類的。你認為羅伊人同你的關系,會是什么秘密嗎只要調查羅伊人,就必然會牽扯到你。
而且這一次你與她重逢,盡管都在壓著情緒波動,但旁人肯定都看在眼里的,你們倆是不是也找機會單獨說話了”
鄭秋冬低下了頭,嘆著氣。
他已經相信了王言的分析,因為有理有據,確實是正確的。他先前曾在地下車庫堵了女同志問話,人家說的就是最近見了哪個女人就是誰,他天然的以為是熊青春,沒有想到羅伊人。
這倒也不能怪他,一方面羅伊人給他很強烈的安全感,另一方面熊青春確實敲詐他,又是極度憤怒的時候,沒有好好的思考,直接就殺到了南寧來找熊青春算賬。
他嘆氣,那成分可就復雜了。有羅伊人給高官當情人,有他假冒身份被識破開除的狼狽,有對過往經歷的悔恨,如此種種,正經是個矛盾綜合體。
倒是熊青春一副吃到瓜的樣子,在那拿著手機快速的扒拉著,不時的還抬頭看看失魂落魄的鄭秋冬。顯然,她在查詢夏吉國和羅伊人的公開信息,并將這兩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同她清楚知道的,才從牢里出來,并冒用別人的身份,如今被識破的狼狽的鄭秋冬,建立起一種聯系。
她如猹一般,看著大瓜興奮的兩眼放光
王言問道“你怎么想到冒用別人身份了”
“言哥,太難了,真的太難了。”鄭秋冬抬起了頭,眼睛有些紅,“我出來以后,干什么都被人瞧不起,我住的酒店,正好是當年我被抓的那一個。結果那里的工作人員以前見過我,他竟然報警,我干什么了為什么這么對我難道我犯了一次錯,就要全面的否定我嗎為什么這不公平
我沒辦法,所以我就利用給師父辦事兒的時候,他的朋友給我安排的身份。我冒充記者,去走訪調查他的社會關系,記住他的所有事情。他的身份很好用,他是博士畢業,我又是讀a,又是上總裁班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被拉入了人力資源的黑名單,憑我自己的身份,再也沒有人會要我。”
“你的話說的很無恥。”
王言說的很不客氣,“你是搞傳銷的,沒有人逼你做吧那么多人被騙的家破人亡,甚至有一些女人淪為了工具,還有些人被人打死,這些事兒你不知道嗎”
“我那是為了”
“每一個人都有一大堆的理由,但那不是你開脫自己罪責的原因。法律條文明確規定了什么不能做,你做了,那就要受到處罰。你認為既然受了處罰,那么過往的一切就應該一筆勾銷。這是不對的,因為你真正的處罰是應該去死。
我真正的處罰是什么是半身不遂,躺床上等死。那么你就應該去給那些家破人亡的罪孽,把你的命賠進去,這才是你說的公平。
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有道德的社會,雖然人們都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但被抓起來改造處理的人,是你我。狗改不了吃屎,沒人相信一個人會真的改邪歸正,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人們只是畏懼了。不管是畏懼法律,還是冥冥中所謂的因果報應,都是害怕了。
你是真的懺悔嗎顯然不是
。你懺悔的是被抓起來了,有了難以啟齒的五年。如果當年并沒有抓你,你現在應該在北京有一個一百多平的房子,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或許還跟羅伊人有一個孩子,你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那時候,你會想你的錢是造孽來的嗎
不會的,你只會想那是你冒著風險,憑借著你的好口才,好不容易掙出來的。現在你難受的是什么是你失去了很多,五年的青春時間,大好的前途,還有羅伊人,如果你在,那么那個白力勤死后,你們倆是不是就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給別人當情人。
秋冬啊,別把自己包裝的那么高尚,說的好像你多可憐無辜一樣。那古惑仔電影里有句臺詞說的很對,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你現在這樣,實在沒意思。”
聽著王言毫不客氣,蒙扎心窩子的話,鄭秋冬很憤怒,他通紅的雙眼怒視著王言,咬牙切齒攥緊著雙拳,但他終究還沒有糊涂到那種程度,他當然明白王言說的是對的。
他好像泄了氣一樣,竟是埋頭哭了起來。
熊青春一臉的嫌棄,對著王言擠眉弄眼。
王言對她挑著眉,大口吃著飯菜,對于大哭的鄭秋冬根本就不理會,反而問起了她“那二十萬呢給你那男朋友出國留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