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票。」老瞎子稍稍有些不耐煩,夾煙的手伸展到一邊,使勁的抽了抽鼻子,「新來的啊?還是個歲數大的,小李呢?他還沒到退休的歲數呢吧?」
小李,就是王言跟汪新之前的領導,老李。不過這老瞎子也確實叫的起,本身歲數就不小,這么多年又蒼的厲害,他跟老陸都叫小陸呢。
馬魁笑道:「沒退休,換班了,以后我帶著這兩個不省心的。」
「這還不省心?我跟你說,你給他們倆當領導,你都得積八輩子德。多厲害啊,抓賊是一把好手,抓人販子也不差,聽說都抓五個了。老頭子還指著他們倆幫我抓人呢。」
見馬魁看過來,王言說道:「他閨女在咱們這趟線上讓人拐了,找二十年了。」
「老哥啊,你這眼睛也看不見,你怎么找啊?」
「聞吶,沒聽那小子說我狗鼻子嗎。我能聞出來那人販子的味,再讓我聞見,跑不了她。他們倆也在這車上呢,一個比一個厲害,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給抓著了。」
馬魁長出了一口氣,拍著老瞎子的肩膀,「老哥,不容易啊。」
「這話說的,誰容易啊。你一身的藥味,苦味,酸味,你也是個勞碌命。」
「你還別說,還真說對了,就是勞碌命啊。」
老瞎子拍了拍馬魁的胳膊:「你是看我老瞎子可憐,可我這有吃有喝,還有抽額,這生活還不好啊?那老話講了,知足才能常樂,我現在就挺樂呵。行了,老頭子混上煙兒抽就高興,快忙你們的去吧。」
「你看看,他還趕上人了。」汪新無奈的攤手。
「就沒票!愛咋咋地!」
「沒票我給你補一張不就完了,車站出來進去的也方便。」
王言擺了擺手:「快拉倒吧,老馬。誰不讓這老爺子方便,他就拿著板凳往哪個單位門口一坐,那飯碗再一敲,你看看他方不方便。」
「哎,我還就這么過來的。」老瞎子小小得意,但也自嘲。
以前的時候,誰還不要個臉了,現在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他活的就是這么點兒念想。
「得,那我就不假大方了。走了啊,老哥。」
「慢走。」老瞎子美滋滋的抽煙……
三人繼續巡視,才過了一個車廂,到了另一個車廂。便有人看到警察出現,下意識的摸包,緊接著便站起身,招呼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錢包丟了。之前還在呢,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偷走了。」
汪新問道:「上車之后還在?」
「在!」那旅客說的肯定,「剛才我還上了廁所,錢包還在呢。警察同志,你們可得幫我找到啊,肯定就在車上呢。」
馬魁皺著眉:「你再好好摸摸。」
「哎呀,摸好幾遍了,看你們過來我就翻,都找遍了,沒有。」
馬魁轉回頭,對王言偏頭示意,你不牛逼么,來,比劃比劃,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王言笑了笑,徑直向前走去,在車廂連接處找了個看似抽煙,看似看熱鬧,實則觀察情況的男人。
那丟東西的人也看了過來,見到這人的樣貌,一臉的恍然大悟:「我想起來,剛才他就坐我旁邊,還讓他幫我占座了。」
「別犟嘴,咱們換個地方說,你最好也別搞什么小動作。」王言拍了拍這人的肩膀,并溫柔的拿掉了他手上的煙,就如此帶著他去了餐車。
馬魁有些沒反應過來,轉頭看著汪新,平常都這么抓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