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小型的客運巴車,上面掛著‘熱烈歡迎加入磨弄鑫豪酒店工程大家庭!’的橫幅,晃晃悠悠的開在時好時壞的路上。
車上的人都隨著車子的晃動,來回的擺動、起伏。
天氣不冷不熱,人們有的短袖、短褲,有的長袖、長褲,有的混搭。車窗雖開著,可今天的天氣不甚好,沒風起。車速不快,也兜不起風。車內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味道,汗臭、腳臭、狐臭等等,比較復雜,讓人不很舒服。
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們本該是昏昏沉沉的,但這車里的人們卻不同,都還挺有精神。
因為他們出國了,到了據說很有一些混亂的勃磨。他們去往的,是勃磨的邊境城市,小磨弄。
他們是來打工的,原因很簡單,在這邊掙的多。
客車經過了一處哨卡,這邊有七八個看起來就不是軍紀嚴明的軍人,他們手持著槍,眼神不善。
但沒有絲毫的意外發生,在出示了通行證之后,客車得到了放行。
車上的人們不少都松了口氣,因為他們怕出什么意外,讓他們沒辦法去賺錢。
在車上,有一個人與車中的人們格格不入。
他留著長發,打了發蠟背起,上身白色半袖,下身牛仔褲,腳踩一雙帆布鞋。
這裝扮尋常,不過是發型有些不合適,不像外出賣苦力干活的罷了。但這些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兩條手臂都是大花臂,上面有著各種異獸祥云。從他脖子以及腳脖子上露出的痕跡,不難想出來,這人的身上就沒有好地方,全都是紋身。
在他的脖子上,還外掛著一條特別粗的金鏈子。
如此模樣,是真的跟工地苦力不合了,氣質十分的不般配。他不像是來打工的,倒像是在獄里踩縫紉機,做手工活的……
坐在前邊的一個年輕人,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轉回了頭去,隨即又猛的轉回來,盯著這人杵在窗戶上的大花臂看,又打量了另一條手臂,看到了脖頸之間露出來的紋身痕。
再一瞥坐這人身邊的另一個人,低著頭,眼睛甚至都不敢亂瞟,窗外都不敢看……
他不由得更側了些身,笑著招呼:“大哥,你也是來這邊打工的?”
王言瞥了他一眼:“沒話你就別說,這一車人不都是去蓋那什么酒店嘛。”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大哥你這樣的,不像是能來干這種活的。”
“你說我這紋身啊?嗨,都是年輕不懂事兒。”
“不是,大哥,你真來這邊干力工的?”
“別瞎說啊,我是鋼筋工,正經的技術工種。你看看,家伙什我都帶著呢。”王言笑呵呵的拿出一個工具。
那是一個鐵管子,有一條鐵棍,這鐵棍的一半在管子里,另一半在管子外,外面這一部分呈彎曲形狀,在末端是一個勾。管子里放了軸承,只輕輕一轉,那勾子就旋了起來。
“真是啊?”
看著這小子有些失望,王言收了工具,笑道:“怎么著,我非得是個逃犯啥的?非得在老家惹出點兒事兒,有人要追殺我?非得跑這邊犯法來了?”
“不是,不是,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著你實在不像是干工地的,哦,不對,干鋼筋工的,實在是反差過大,我見識少,有點兒沒適應。”
“理解。我這些年被誤解的太多了。”王言笑道,“不過其實過來打工也是一時的,還是要找找機會,看看能不能發點兒財。離家之前,我找了我們那的大仙兒算命,他說我是利在西南。于是我就到了咱們西南,結果到地方以后,就看到這邊招工,我一想,這勃磨更西南啊。順便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