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突然受了如此大的信任,他激動萬分,但暫時無能回報,也就只能不斷的喝酒,以這種他認為的方式,來展示他的誠心誠意。所以他就把自己灌多了,席間又哭又笑,說著他的家庭環境,說著他遭受的一些白眼,也說著同陸濤、向南在一起之時感受到的一些自卑。還說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的好朋友,那個叫高強的,從家里跳樓自殺,說著這件事對他的感觸。
然后他吐了飯店滿地,若非王言扶的快,他已經在他的嘔吐物里暢游了。
豬頭也喝了許多的酒,超出了他平時的酒量,他也感受到了王言的信任,他也喝酒表心意,他也是又哭又笑,訴說這許多年的不容易。
不過好在,豬頭酒量還好,酒品還行,沒用王言操心。這小子結了賬也沒有多磨嘰,知道自己不行了,出門吐過一陣,抽顆煙緩了緩,直接就打車走人。
但是他卻也沒有余力來照顧華子了,所以就剩了王言做保姆,把華子帶回他的住處……
這個住處并不陌生,正是此前在正陽門下的世界,他住的那一處。
整體是兩進的院子,住了九戶人家。他住在里面的兩間東廂房,一間是廚房,一間是臥室。屋里通了自來水,但院子里卻還是沒有廁所。需要出門去路口,走個百八十米,有一個公共廁所。
此時已經深夜,人們都已經入睡。
王言架著不省人事的華子站在二進的大門口,借著朦朧的月光看著熟悉的院內的環境,記憶自然而然的飄飛到了遙遠的從前。
那當然沒什么好懷念的,只是又一次回來,正常的來自記憶的襲擾。
若是他曾經在北海的那一處三進的大宅,記憶就翻涌的更厲害些。畢竟他數次在那邊生活,那里的故事更多一些。
沒什么悲傷春秋,簡單的回憶了一番以后,王言便架著華子開了家門,走了進去,將華子扔到了床上。
里面的布局也沒什么不同,非要說有的話,就是沒有了那許多的古董。靠窗的位置,還是有一張不小的實木桌子,桌面上,以及邊上的一個大書架上,全都是書。另外桌上還有著筆墨紙硯、鎮紙之類,墻上也掛了他寫的字,畫的國畫之類,用作裝飾。
除了這些,桌上還有兩個相機。一個膠卷的,一個數碼的。也有一些洗出來的照片封在相框里,掛在墻上。
這是活爹早有的布置習慣,也是符合王言喜好的……
洗漱一番,王言從角落里扯出了一張折疊床,鋪了褥子,拿了枕頭,便安靜的躺在那里,雙手枕在腦后,聽著華子無意識的醉話,享受著七月里,京城的晚風……
翌日,華子痛苦的睜開了雙眼。看著陌生的環境,他回憶著昨天的事情。他只知道要開公司,他有一成的股份,余下的只有士為知己者死,他絲毫回憶不起。
撐著坐起身,環視了一圈屋內的環境,正對上了坐在那里手拿著一本書的王言的笑吟吟的眼神。
“言哥。”華子揉著疼痛的腦袋,“麻煩你了,不好意思啊……”
王言好笑的搖頭,起身拿了桌上的水遞過去。
“蜂蜜水,喝點兒恢復恢復。”
華子接到手里,仰頭就是噸噸噸,直接干了大半壺。
“我沒給你惹麻煩吧,言哥?”
“就是你喝多了,非得裸奔,別的倒沒什么。”
“啊?”華子大驚失色。
“逗你的。”
王言笑著起身,到廚房拿了一碗打包的粥過來,“涼了,但也是那么個意思,吃點兒吧。”
“謝謝言哥,別的我還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