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是如此嗎?
當然是否定的。
這幫吃肉的既得利益者,沒有誰想過改變。這兩年該收的稅雖然降低了不少,百姓的日子好過了許多,但也就僅止于此了。
他們認為做到這個地位,就是圣君賢臣了,而沒有想讓百姓過的更好。
赤民黔首怎么能過的更好呢?
過的好了,他們還聽話嗎?
而且問題也沒有真的解決,沒了中原大族就是勝利了么?顯然不是。以前朝堂上,是中原大族的人多,現在的朝堂上,是關隴的大族人多,南方的人少。不過是換了一批人,沒什么不一樣……
王言笑呵呵的自顧大口吃喝,雖然很多人都恭維他,都說他的功績,但毫無疑問都是捧殺。他們想讓楊廣心生猜忌,殺了他王某人。毫無疑問,這個時候,他死了,要比活著的價值更大的多。
宇文化及說他武功蓋世,天下無敵。裴矩說軍中士卒都愛戴他,都聽他的話。長孫晟說突厥人至今都念著他的好,突厥士兵都聽他的指示云云……
這幫人用心歹毒啊。
不過王言也沒什么表示,只是微笑應付著。好像他與滿朝公卿融入到了一起,但他實際上還是游離在這熱鬧之外。
楊廣高坐御階之上,一直是哈哈哈的歡樂樣子,聽著眾人對王言的吹捧,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反而還肯定了眾人對王言的吹捧……
如此一直熱鬧到了夜里,歡暢的宴飲這才散去,王言被楊廣叫去了書房。
喝著熱茶,楊廣關心道:“子言啊,喝了許多酒,還清醒吧?”
“臣千杯不醉。”
“有的時候啊,還是醉點兒好。”
“那臣醉了。”
楊廣好笑的搖頭,轉而問道:“我大隋有今日的盛世,朕有今日的威權,你王子言功莫大焉,說吧,今后有何安排?想做什么?”
“自是陛下定奪。”
“朕要聽你說。”
看著又是變換了狗臉,盯著自己的楊廣,王言不禁笑了笑,別說,還真有幾分帝王威嚴了。
喝了一口茶水,王言說道:“陛下,實不相瞞,從第一次謀算中原大戶事敗以后,就不斷的有人跟臣講故事。講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故事。”
“哦?”楊廣看起來很感興趣,笑瞇瞇的,透出來的卻是一股子陰冷。
“臣并無反意,如今富貴已極,臣已知足,何必多生事端,壞了陛下與臣的情誼?不過眾口鑠金,今日宴飲之時陛下也瞧見了,朝堂之上一幫老賊都在捧殺于臣。便是陛下今日不疑,他日也要生疑。
臣今日與陛下明言,便是在此。臣早便有言,甘做富貴閑人,追隨陛下十余載,從無弄權之事,本本分分。倒是那些朝臣,一個個都在攫取權力。中原大族沒了,他們倒是吃的腦滿肥腸。
陛下,你說當今朝堂公卿,與此前有何不同?陛下沒了中原大族掣肘,關隴、南方,便對陛下唯命是從了么?未竟之事許多,尚未到安享盛世之時,望陛下三思。”
楊廣默然,盯著王言,眼中閃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