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嘛……”
大戶們遲疑了,遲疑不要緊,還將目光落在了田友祿的身上。
田友祿一臉的要死,盯著大戶們說道:“三老爺,絕對沒問題。本來兩萬石都是要采買一些的,再多買一些,諸位都是淳安的好鄉紳,定是支持的。”
于是大戶們就支持了,因為田友祿的眼睛都要眨瞎了去,他們哪里還不明白,要是不同意絕對下場凄涼。
“甚好!”王言高興的拍手,“還等什么呢?入席吧,今日王某與諸公一醉方休。來來來……”
許是大戶們不勝酒力罷,一個個才喝了幾杯,就言說醉了,告辭了去。便是田友祿也不與他親近,回去陪老婆了。
王言總不好自己一個人在中堂大吃大喝,于是就讓一些親近他的小吏們上了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當天,各家各戶的糧食就從他們的糧倉運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先行送了一部分到了縣衙的糧倉之中。
糧食不夠吃的事情,是百姓們都知道的,本來就剩了兩天的糧,百姓們已經很躁動了,眼下有了三萬石糧食,能讓大家吃一個月,算是解了危機,大家又能安心的搞建設了……
與此同時,過來買田的一些絲綢商終于來到了淳安縣。
他們到了地方的第一時間,就來聯絡縣衙,得到了田友祿的熱情接待。但也就是接待了,別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主。
實際上他是有辦法的,直接斷了賑災的糧食救濟就是了。餓急了的百姓們,自然就要先賣田。這就是為什么賑災糧遲遲不到。
然而眼下的情形不同,王言想方設法的搞糧食不說,還許諾了要給百姓們蓋房子,期望拉起來了,都等著王言話事呢。田友祿現在一點兒權力都沒有。
就算有點兒權力,田友祿也不敢拍板,那是真要死人的,他沒有這個膽子……
“咱們倆還是本家呢,王牢頭?啊?你跑去府里哭鬧一番,給我帶這么一群絲綢商回來?”王言端著茶水,面色不虞。
王牢頭
顫顫巍巍的站在王言面前:“三老爺,屬下也沒辦法啊。人家不打不罵,可也不搭理咱們,能派這些人過來買田,還是人家幫忙呢,要不然這些絲綢商都不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新安江為什么決堤,咱們縣為什么被淹,還用我多說嗎?你跟我說是人家幫忙?”
王言搖頭嘆息,“本家啊,你也不行啊。狗日的,撈錢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真到了辦些實事,狗都不如。就會欺負百姓!一點兒出息沒有!去,再給我拉起一伙人來,去藩臺衙門、總督衙門哭!你給我帶頭跪著哭!”
“是是是,三老爺,屬下這就去,這就去。”王老頭解脫了,忙不迭的應聲,飛快的跑走了去。
田友祿嘆了一聲:“三老爺,絲綢商都來一些了,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了。今天咱們不給他們一個說法,明天消息就到二司,到時候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王言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我記得許大戶說,淳安修河道的事情,杭州同知也插手了,盜賣官糧也跟他們家的買賣有關系……”
在田友祿驚恐的瞪大的雙眼之中,王言以拳擊掌,“來啊,給我組織鄉勇,去杭州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