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什么急?新知縣這時候肯定已經到浙江地界了,說不定就在杭州跟二司衙門研究方略呢,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新知縣的了,我安心的燒好磚,給百姓蓋好房子,不就是功德圓滿了?”
“三老爺哎,您怎么這時候撂挑子了?”田友祿都要哭了,“那些大戶們能毀家紓難不容易啊,現在人和錢都被扣下了,糧也不給咱們,三老爺,咱們這么做事可不講究啊。”
王言弄著模子做磚坯,笑吟吟的說道:“兄長,你是跟我穿一條褲子的,這心可不能偏了啊。”
“哎呦喂,祖宗啊,我哪還能偏得了哇,被你綁上了賊船,生死難測,想偏也偏不了了啊。十多天的糧食,不頂用啊,三老爺。咱們得想辦法把人撈回來,把錢要回來。”
田友祿語氣急促,說的真誠極了,儼然為民著想的好縣丞。
由此可見王言把人逼成了什么樣,人家好好一個貪錢過小日子不辦事兒的官,都開始為百姓操心了……
王言笑呵呵的說道:“肯定得想辦法,我記得許大戶供出來的,河道衙門也貪錢了吧?你讓人拿著證據去河道衙門威脅一下,但凡上點道,都得連人帶糧的都給放了。”
“那要是不放呢?”
“羅正文就是前車之鑒,沒有這么想不開的。況且咱們的舉報公文遞上去也有半月了,羅正文身死的消息肯定也到了,朝廷怎么也得表示一番,到時候咱們再把手里的東西全給交上去,我就不信想倒嚴的人,不抓著證據往死里查,不是真想死的話,沒得他們選擇的余地。”
“那之后呢?”田友祿追問。
“之后再把證據交出去啊,讓這樣的人去死!狗日的,平日里撈錢也就罷了,現在坑害的不是一個兩個百姓,是他娘的淳安四萬余口,簡直喪盡天良。”
王言說的理所當然,擺了擺手,壓住了田友祿說什么講規矩的屁話,“感激去吧,糧食運過來還得幾天呢,抓緊時間。”
“是。”田友祿認命的點頭,轉身去弄證據威脅上級官員去了。
他當了十幾年的官了,也走了許多地方,算是見多識廣。可過往的經歷加到一起,也沒有跟著王言搭班子的這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來的更加的驚心動魄。
田友祿離去,王言繼續的弄著磚坯,經過了幾輪的摸索,現在已經能夠燒制出紅磚了。就是需要再具體的調整一下,從泥土的調配,再到磚窯的一些小小改良,以及火候的掌控。
距離燒出堪用的紅磚,已經不遠。與此同時,那邊已經再燒起了沙子、泥土等等,再尋機偶然一下子,水泥也就出來了。再偶然一下,玻璃也就出來了……
這時候,齊大柱帶著一幫子身強力壯的兄弟,推著幾個被五花大綁,面色難看被堵了嘴的人走了過來。
“三老爺,抓到幾個奸賊,他們到處在打聽情況,我們好不容易才抓了他們,好幾個兄弟都被打傷了。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說是錦衣衛?”
“那你們膽子可挺大啊。”王言好笑的接過了令牌,看著上面北鎮撫司的字樣,以及另一邊的小字。
齊大柱憨笑道:“萬一是冒充的呢。”
王言站起身來,不輕不重的給了齊大柱一腳:“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給諸位上差松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