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便是水泥?”
嘉靖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一堆水泥干粉。
“回主子萬歲爺,正是水泥,這邊是昨夜用水泥和紅磚砌的墻。”
西苑花園里的空地上,太監指著邊上的一堵墻,給嘉靖回話。
嘉靖嗯了一聲,隨即湊近了去,看著水泥,也看著水泥、紅磚砌的墻,甚至還上手摸了一番。
最后便是找了值守宮禁的士卒過來,對紅磚砌的墻進行檢查。腳踹、木樁頂,凡此種種,最后又將工匠們辛苦大半宿才砌起來的墻給破壞了去。
“不錯。”
嘉靖負手而立,看著地上散碎的磚塊,“王言說讓皇家專營?”
“正是。”侍立在側的呂芳應了聲,“主子,王言還說只要上上下下的人少貪一些銀子,百姓們能用到便宜的水泥,皇商也能賺到不少錢給陛下修蓋宮殿。”
“在他眼里,朕就只會修改宮殿?”嘉靖不滿的哼了一聲,怎么聽怎么有幾分傲嬌。
呂芳笑道:“主子,王言不過是個小小的九品主簿,又哪里清楚主子萬歲爺平日里的勞苦呢。”
“朕聽明白了,你是給他要官呢。”
“主子肯定早就有了安排,哪里還用奴婢多嘴多舌呢。”呂芳狀若遲疑,“只是有件事兒,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你都說了,還有什么不該說?”嘉靖瞥了他一眼。
呂芳緊接著笑了起來:“王言讓朱七送了一副他手書的老子西出函谷關的畫來,畫上也有他手書的道德經,說是想等到陛下萬壽之時再獻上來,只是怕到時候沒了門路送不出來,便提前給了朱七。”
“多嘴!”
嘉靖用他那不快不慢的腔調說道,“既是萬壽之禮,便等到萬壽之時再拿出來,你現在說出來了,叫朕如何是好?看是不看?”
“那還是看看吧,主子,一會兒奴婢就把畫拿過來。”
呂芳伺候嘉靖幾十年,兩人也是能開一些小玩笑的,他對嘉靖的脈把的太清楚了。
“你啊……”
嘉靖笑了笑,轉而說道,“倒也真是自有天數,朕記得王言曾說改稻為桑最好的辦法就是朝廷借糧給百姓,讓百姓轉種桑苗。如今這個沈一石膽大包天,把糧食都給借出去了,真是如了王言的意啊。”
“王言如意了,嚴閣老、小閣老他們可不是太高興啊。”
“朕也不高興!朝廷的虧空怎么補?最近胡宗憲又上奏倭寇要有動作,請調軍資,這
又是一大筆銀子……”
簡單的抱怨了兩句,嘉靖便沒再多說,又講回了王言,“王言不是說要給淳安百姓都蓋新房子嗎?且讓他繼續干著,說了那么大的話,又搞出了紅磚、水泥這樣的東西,總得讓他把事情做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