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淡定的點了點頭,掃視了一下戰場上的情況,說道:“殺穿了他們,這些倭寇基本上就敗了。你們不用管我了,去幫著兄弟們殺一陣,逃跑的能追就追。去吧。”
于是齊大柱等人又加入到了戰團之中,幫著殺起了倭寇。
王言則是拄刀而立,就那么站在那里,看著雙方廝殺,偶爾有奔著他殺來的,都被他輕松的一刀帶走了去。
前后不過十分鐘,這一場由王言領導著散兵游勇對抗倭寇的戰斗便告結束。
而處理戰后的各項事宜,卻是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三老爺,一共殺了一百七十八人,活捉了三百五十九人,又跑了一百多人。我們死了四十九人,還有重傷的七十六人,輕傷無算。”
田友祿終于匯總了消息,趕在午飯的時候報給了王言和海瑞。
海瑞問道:“撫恤怎么算?”
“死了的一人五十兩銀子,十畝地免稅十年,先前蓋房、改稻為桑所借的錢糧一筆勾銷。重傷的二十兩銀子,五畝地免稅十年,所欠錢糧同樣一筆勾銷。除此外,所有參戰之人,一人五兩銀子。這些咱們還是能做主的,大老爺以為如何?”
王言張口就來,給的撫恤還是很不錯的,戰死一個真讓家里的日子過的好。
“都是為了淳安死戰的青壯,給多少都可以。可現在衙門沒有銀子,又給全縣百姓免了三年的田稅,撫恤如何拿得出來?你是主簿,還不清楚此事?想要指望上面的賞賜也不可能,胡部堂的大軍尚為軍資發愁呢……”
“我當然清楚。”王言喝了一口黃酒,夾著魚肉,“織造局不是答應了拿銀子按照市價采買咱們縣的生絲?”
“那是百姓的銀子!”海瑞瞪大了眼睛。
“放心,我怎么會動百姓的銀子呢?大老爺啊,你是不是忘了我先前跟你說的銀子的流轉問題?百姓手里有了銀子,肯定要花銀子啊。”
王言香噴噴的吃著菜,嘟囔著說道,“賺了錢,扯幾匹布做做衣服,買些油來補補油水,弄些糖給孩子甜甜嘴,到生藥鋪抓些藥看看積年的老病,沒多久就是冬天了,得做些棉衣御寒,家里孩子讀書,得買一些文房四寶,凡此種種,不都要花錢?
咱們縣里的大戶都被辦了,商事凋敝,都是咱們縣衙接手,勉強經營。而今百姓手里有了銀子,那些鋪子可就好出手了。賣了鋪子是一筆,日后這些鋪子賣貨咱們收稅又是一筆,補足這些鄉勇的撫恤還不是輕而易舉?
我先盤一個鋪子,專門賣肉。錢先欠著,等我有錢了再還上。”
海瑞瞪著眼:“你每日里的吃食還欠著衙門呢。”
“小事情,我那白琉璃你又不是沒看到,這個比水泥賺的還要更多,還能差了我的吃喝嗎?說起來,估計咱們的報捷的消息送上去,陛下差不多也就該收到玻璃了。”
王言擺了擺手,轉而說道,“二老爺,事情都定下了,趕緊寫戰報,給各級衙門報捷。另外再讓人去杭州散散消息,說咱們淳安的百姓有銀子了,城里的鋪子要處理了,吸引他們過來接手。”
“得嘞。”田友祿一點兒怨言沒有,猛吃了一大口肉,認命的起身離席,去寫報捷公文、安排人手散播廣告去了。
海瑞喝了一口酒,問道:“這些事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