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同王言所說,只要在京城,只要被供出來了,別管是不是在大興的轄區之內,只要跑出京城,全都被抓了起來。
如此大規模的掃黑行動,甚至還調動了京營,效果自然相當明顯。
人們發現往日里懼怕的那些聚在一起做惡的人都不見了,欠了印子錢的發現那些人的家里全都被查封了去,左鄰右舍惡心人的那些,也全都老老實實的。
走在街上,街巷被清潔司的老弱病殘收拾的干干凈凈。在集市逛街,沒有纏著人要錢的乞丐,沒有賊眉鼠眼盯著良家婦女看的流氓,也沒有了成組織的偷、盜、搶的團伙,人們感覺就是順心順意,走在街上心里都高興。
與之相對應的,是大興的牢獄爆滿,是收容所里的腳下無立錐之地……
王言扇著鼻子:“狗日的,說多少遍了?要清潔!要清潔!怎么還這么臭哄哄的?再給老子洗!頭發洗不出來的全剃光嘍。”
數落了一通收容所辦事的人,王言轉頭說道:“銀子也給你撥了,人手也給你派了,你倒是擴建吶,這么多人聚在一起,鬧了疫病你能負責么?”
“不是不擴建,這事兒太麻煩。”馬得福也是一腦門子官司,他拍著腦袋,“堂尊,我知道你膽大包天,誰都不怕,可這回不一樣。這附近的宅子是李妃的娘家人早都買下來的,甚至他們還想買這個本來就有的收容所呢。”
“李妃?”
“裕王府啊,李妃去年才生了王子……”馬得福提醒道,“我去找了李妃的娘家人,可他們壓根兒不見我……”
“你早說啊,非得自己愁的睡不著覺,一把一把的掉頭發?”
王言一臉的嫌棄,隨即對跟在身后的小吏吩咐,“去,送我的帖子到裕王府,說我下午登門,有事相商。”
并不是他狂妄,而是他如今已經夠位了。哪怕才是小小六品知縣,但他能在京城實行他的知縣權力,甚至是超額實行,在大興他說一不二,又給嘉靖賺了幾百萬兩銀子。他想進宮,也只是通報一聲,嘉靖絕對不會不見他。更何況是裕王呢。
他說什么時候去,裕王如果不是真有大事,就一定不會拒絕。還得在王府設宴,禮賢下士,款待他這個能搞錢辦實事兒的好臣子……
馬得福眼睛都瞪大了:“堂尊,三思啊……”
“三思個屁,裕王爺是陛下的親兒子,咱們收攏了乞丐,讓街上干凈清凈,這是陛下洪德,裕王爺怎么可能橫加阻攔?早你就應該直接跟裕王爺說清楚,非得拖到現在收容所臭氣熏天。還連累我去見裕王爺,你不知道老子就避著裕王爺還有景王爺呢?”
“那還是我去?”
“這么多人看著呢,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已經知道了,還能讓你去嗎?那不是成了我王言目中無人,不將裕王爺放在眼里?如此行事,置裕王爺于何地?又置陛下于何地?無君無父,我如何持身?”
王言擺了擺手,看著被驅趕著去燒水的眾多老少乞丐,問道,“還有什么事?”
“牢獄滿了,不少人都是露天住著了。另外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聚在一起整天打架,已經打死十幾個了,另外還收買獄卒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