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領導請吃飯也不是真讓人吃飯的,碰到王言這樣真吃的,裕王也是很懵逼。
是沒看得起他這個王爺,還是其他的什么情況?
裕王怔了一下,笑的很爽朗:“看來本王府上的廚子很合你的胃口啊,王知縣。”
王言說道:“王府的廚子那是滿天下都數得上號的,小臣如此吃喝,主要也是對得起王爺對小臣的款待,否則辛苦備了如此一桌酒菜,花了好些銀子,若浪費了去,豈不是憑白丟了銀子?小臣早有聽聞,王爺勤儉節約,萬不敢浪費了去。
再則小臣今日審了許久的案,真真是空著肚子來的,已經是頭暈眼花,可不是得大口吃喝嘛。王爺,天地日月可鑒,小臣絕無慢怠輕視之意。小臣乃是個實在人,年歲淺,禮學不精,當真不通那許多規矩。只知道主人家給備了如此豐盛的酒宴,就要多吃些才好。”
“是極是極,王知縣所言不錯,就是要多吃才好。如果本王府上的廚子,看到你吃的這般盡興,想來也是高興至極。”
“說到廚子,小臣就給王爺講一講大興縣衙的廚子。他叫王大……”
王言將這一段時間的大興變遷,放到了在縣衙做飯的王大的身上。
本來王大想著給大兒子讓位置,結果王言來了,不僅不讓他走,還讓他管著廚房,從原來的只他一人,擴張到了男男女女三十余人。
本來家里的親戚受了欺負,無處伸冤。跟大老爺說了一下,那些地痞無賴就被抓進了牢獄,更是在牢獄中跟人起了爭執被人活活打死了去。
原本也就勉強養家的薪俸,翻了許多倍。家里娶媳婦困難的二兒子,直接就相看到了心怡的姑娘,也不再受條件的限制錯過良緣。家里沒成年的小兒子,更是被媒婆記住了,這就要開始給小兒子介紹婚事。
至于家里的女娃,那就更別提了。男娃都好娶了,女娃哪里會不好嫁呢。
凡此種種的改變說出來,就是王言落實的每一條政令的直接反饋……
裕王聽的連連點頭,這些事情他都是清楚的。
現在整個大明最受關注的就是王言在大興的各種動作,實在是王言太能搞事兒,搞的還都是大事兒,而且還能搞成,能搞得出銀子。
裕王不可能不關注,他甚至做夢都想,王言是給他送兩百萬兩銀子……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十分認真的問道:“聽張師傅說,你要清丈田畝,清查戶口,怎么現在沒有任何的動作,反而是抓起了無關緊要的地痞無賴?”
“王爺此言差矣。”王言弄著一只熊掌啃著,“正是無關緊要的地痞無賴才最緊要。他們跟權貴大戶多有牽連,給大戶做臟事兒,放印子錢,凡此種種,簡直壞事做盡。
清田查口不亞于收他們的清潔費,甚至傷到了他們的根本,如何能忍?在收清潔費之時,便多有動作,甚至數次襲殺小臣,真若是清田查口,又豈會順遂?
他們讓這些地痞流氓釋放流言,鼓動人心,使百姓聚集抵抗,那時又如何行事?王爺以為不然?須知百姓多為順民,逆來順受,只要不餓死,只要能有一個看起來的轉圜余地,便不會生事。可一旦被人鼓動起來,便會形成云集之勢。到了幾百人,便會滾雪球一樣發展到上千人。
哪怕這里是京城,這里有京營鎮壓,也要考慮到這些極端情形。否則果真發生,便是被鎮壓了去,史書上又如何記載?那些愛寫私人野史的官吏又如何記載?此舉置陛下何地?
所以哪怕有絲毫可能,也要盡數斬盡,不能影響陛下仙修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