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不說,就說這順天府,我不也是從權貴大戶們手里搶錢,百姓們這才寬松了不少么?我這不是黨爭么?無非就是沒人跟我結黨,無人給我助力,只我一個人跟他們爭罷了,還不都是一樣?如果真說起來的話,我的同謀是陛下。”
想起了趙貞吉的話,王言補充道,“我是陛下的臣黨。”
海瑞無言以對,他發現大道理都在王言那,王言怎么說都有理。
王用汲好奇的問道:“那你如何應對?”
王言搖了搖頭:“潤蓮兄長啊,你說是大錯特錯。不是我如何應對,是陛下如何應對!他們哪里是針對我?誰不知道我是陛下的馬前卒?他們就是在針對陛下!一群亂臣賊子!”
……
嘉靖瞥了一眼憤憤不平的王言,呂芳說道:“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讓你說他們會如何出招呢。”
問如何出招,希望得到的回答當然是如何應對。這就是上位者的好處,向下傳導壓力……
王言狀若沉吟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話:“陛下,臣以為無外乎就是倭寇鬧的再兇一些,本就不成多大氣候了,再兇能兇到哪里去?總不能東南百姓,全都當倭寇去了吧?至多再有幾場民變,也造不出多大的聲勢。
小臣以為,應準許俞大猷、戚繼光、劉顯等招募新兵,擴充兵力,應對倭寇禍亂。再調遣京營四萬兵馬,一萬鎮山東,三萬駐南京。如此既保中原不亂,又能威逼東南。
同時有大軍屯駐南京,也可以順勢借軍威在應天府收清潔費,行清田查口,推廣新寶鈔之舉。京營的將士們在京城也算是花慣了新寶鈔,到了那邊正好也不耽誤。如此二府兩地開花,互相呼應,可以直接將此三事于整個中原推而廣之。
待到拿下了中原,到時整個大明清理一番,這大好江山又是容光煥發,國家富強。甚至都不用等到整個大明都清理完,收拾了中原就足夠滅了北方的俺答等部,彼時便是四海升平之大盛世。陛下的功績,便是三皇五帝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不及陛下之萬一。”
嘉靖要解決辦法,他就給解決辦法。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還真是一個比較好的時候。借著這一次東南作亂,可以解決很多事情。
至于說抽調京營,京中空虛,這事情是不存在的。只要軍械足夠,王言能在一星期之內,在順天府拉出十萬部隊來。
何況哪怕是抽調了四萬,三大營也還有十萬兵力。哪怕去了吃空餉的,至少也還有六萬兵力。這時候大明的政權穩定,民間并沒有太動蕩,是絕對鬧不出大亂子的。
權貴大戶們想要造反,也不是說造就造的,總得考慮實際情況。在順天府,他們說破大天去,也不會有多少百姓跟他們造反,這還是考慮到實在有傻子的情況。但凡腦子正常的百姓,都不會跟著造反。
畢竟現在這時候,已經是他們人生中,甚至包括他們的祖輩口口相傳的艱難,已經是他們生活過的最好的時候。過往的那么多盛世,都沒有他們現在的日子好……
嘉靖哼了一聲:“小小治中,掌了幾天順天府事,也敢妄談兵事了?”
王言直接滑跪:“陛下是知道臣的,臣是直性子,年歲也淺,遇到了事情就是想要硬碰硬。當今局勢安穩,正適合內部動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天下皆反,大軍在手,他們還能翻了天不成?”
“順天府是好了,別的地方還不好。”嘉靖盤坐在道臺上,說話還很中氣十足,“大軍開拔就要花銀子,流水一樣砸出去還聽不見動靜。東南真要是大亂,國朝焉能安穩?”
“陛下所言極是,陛下看得是九洲萬方,臣看得只有眼前。”王言很靈活的轉移了口風,“既然如此,陛下,依臣之見,還是先讓俞大猷等人擴軍備戰,以不變應萬變。那些亂臣賊子或許能搞出一些風浪來,但卻無法拍翻我大明這一艘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