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么久的時間,經過了王言實實在在的治政成果的展現,經濟和財貨流轉之道成為了近幾年最熱門的顯學。當然是在科舉之外的。
人們瘋狂的研究、整理王言的一切思路,以期也能做的更好,賺的更多,官做的更大。但他們也清楚,他們是絕對無法超越王言的。原因很簡單,王言面對的那么多的刺殺,他們再是僥幸也難活過三次,真要命。
而研究總結了這許久,他們當然也清楚皇家銀行不是一拍腦袋就隨便印錢,印多少,怎么印,怎么發,怎么回收,出了問題怎么解決,怎么保證寶鈔的堅挺,怎么保證物價的穩定……凡此種種一大堆的事情,大明的各項事務全都跟皇家銀行掛鉤。
現在別說王言不下去,就是王言想要下去,也是沒人同意的,他們也信不著別人。萬一把大好局面給搞壞了,那可就完蛋了。這一屆的人,全都得被罵一千年。
再者現在王言的勢力范圍是保定、天津以北,太行山以東,包括順天府在內。可以說上上下下全都是他的人,他也確實把這些地方治理的遠超從前,哪里都是大治,哪里都能說一句政通人和。
百姓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好,已然是達到了千年以來的巔峰,過往的哪個盛世也不及現在王言的治下的百姓們的生活……
與此同時,王言盡管已經開始有著相當的政治勢力,但到底在質量上、數量上、聲勢上,都是不如其他政治團體的。除了總是針對權貴大戶猛干這一點以外,王言是毫無威脅的,又是個有著經過充分檢驗過的能力來解決問題的人。
所以綜合種種下來,王言也就有著很強的不可替代性。就是嘉靖現在死了,裕王上位也不耽誤他繼續位高權重。甚至可能還要更進一步。
畢竟人是會成長的,裕王水平再是不高,過了這么多年,研究了這么久,也總有幾分進益。如果裕王足夠聰明,就會繼續重用王言。一方面讓王言搞錢,另一方面讓王言當靶子。
王言代表的從來就不是他自己,而是皇帝的意志。當然讓百姓過好日子,跟皇帝沒關系,那是他在執行皇帝意志的時候,通過他的能力帶來的改變……
又同呂芳說了幾句,王言就由小太監帶領著出了西苑,去往了位于紫禁城東部的文淵閣。
文淵閣是內閣的辦事機構,日常署理政務都在此地。
王言到地方的時候,正看到一幫人在寫青辭呢。
“吆,諸位閣老、部堂大人都忙著呢?”
聽見王言尖酸諷刺的話,場中的張居正第一個發言:“怎么,王部堂對陛下不滿?否則我等寫青辭還有錯了?”
“老張,你是真壞!”
王言虛指著張居正,走近前看了一下張居正寫的青辭,隨即便做到了椅子上,“我說你們忙著呢,還曾說對陛下不滿了?”
李春芳在一邊笑呵呵的:“聽話聽音,王部堂的話音可是尖酸刻薄之極啊。”
“你們心思就是臟,誰不知道我王言最是實在,從來行的端坐的正,是真正的知行合一?這一點,我想徐閣老最清楚。是不是,徐閣老?”
徐階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戴著眼鏡坐在那里看著面前的紙,好像構思著青辭怎么寫才妙。
“老東西,裝聾作啞有一手。”
“王言!”張居正不高興了,積極護師。
“你不用樂,你也是老東西,沒好哪兒去。”對李春芳如此說了一句,王言看向了張居正,“說我不敬陛下,怎么,你們很敬陛下么?我聽說你們要與俺答議和,通商互市,真是豈有此理。我大明如今兵強馬壯,又豈會懼他小小蠻夷?
當年俺答犯京,劫掠八日,二十年來屢屢寇邊,害我百姓,血債累累,罄竹難書。如此大仇,爾等置之不顧,一心只想議和,簡直是奇恥大辱。爾等可將陛下放在眼里?”
高拱大嗓門說話了:“你說的輕巧,兩國交戰,豈可兒戲?幾十萬大軍開動,那是要花銀子的。曠日持久,久攻不下,我大明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局面就要一朝葬送,你能負得起這個責嗎?”
“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