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隆慶嗯了一聲,喝起了茶水,王言便懂事兒的行禮走人……
裕王成了隆慶,就變了樣子。
在處置了一些認識問題以后,竟然就直接來找王言要錢了。顯然,也是想有一番大動作的。同樣的,也是他看親爹從王言這里拿錢太輕松,他也想從王言這里拿更多的錢。或許,如何花錢,是他早都考慮計劃許久的事情。
歷史上的隆慶就是這樣的,在上位前后的變化很大。可能是嘉靖帶給他的壓迫力太大了,所謂的二龍不相見,讓他對嘉靖這個親爹沒有絲毫父子間的親情,只有對大恐怖的恐懼。這讓他壓抑。
同時對權力的渴望,又讓他裝好人,讓他隱藏真實的自己。并且又因為如此的壓抑,讓他更加的思想扭曲。
如今嘉靖涼透了,他也上位了,權力的交接平穩過渡,他的不安全感也消退了。頭上也沒有了壓制的人,沒了大恐怖,他隱藏起來的許多欲望,也就開始冒頭了……
以致于,他都敢直接跟王言開口要銀子花了。
權力的平穩過渡,不代表他真正掌握了權力。權力的來源,也不是他‘皇帝’的名義。
嘉靖可以從國庫拿錢花,內閣輕易不放屁,隆慶就以為他也行了?
當然,王言是帝黨么,他也沒有拒絕隆慶的要求,還是愿意給錢的。
新寶鈔發行十年了,已經在整個大明推廣完畢,并且周邊四夷也很接受寶鈔,流傳的很廣,相當的堅挺。
而近三年大明完成了稅法改革,完成了全國范圍內的清田查口加商稅,免徭役等等,充分的緩解了百姓的壓力,釋放了潛力。隨著經濟的向好發展,隨著大航海的發展,整個大明將長期處于經濟增長期。
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保證健康的回收機制,寶鈔真的是隨便印。皇帝才能花多少?想花一千萬,王言都敢給他印。
要求也很簡單,只要真的將這些錢花出去,不論是用于采購也好,還是雇傭勞動力也罷,甚至是被下邊的人貪污了,他們總也是要花出去的,只要花出去,就能變為百姓的財富,就能沉淀成為大明的積累。
當然肯定也不會給的那么多,該限制還是要限制的,嘉靖要錢都有個數,花錢都有個度,隆慶多什么?他總不會有嘉靖那么大的能耐。
至于隆慶要驕奢淫逸開始作死,那就作死吧,甚至哪怕被文官群體給送走了也行,王言都不會阻攔的。
還是那句話,他在嘉靖時期就已經穩固地位了,也找準定位了,那時候就已經是不可缺少,無可替代的了。那么嘉靖的利用價值就已經沒有了,換到了現在的隆慶也是一樣。
王言已經不關心誰當皇帝了,誰當都一樣。有他在這里,皇權的權力已經延伸不下去了,如今他已經有架空皇權的本事了。
投靠他的文臣、武將,勛貴、皇親,真是不要太多,還有他培養起來的新興的資本主義階級群體,以及薊遼邊軍、東南海軍,全都聽他的號令。
哪怕先前徐階等人一直都在給這些地方進行人事調動,清除他對這些地方的影響,卻始終無法做到。
道理很簡單,跟著王言能發財……
現在,王言已經成了威脅皇權的禍害了。
只不過很多人,包括張居正等人,也都沒有察覺到,王言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這般大的影響力。
他們被一直以來的嘉靖的維護,王言代行嘉靖的意志,王言是四面樹敵的孤臣,如此這些的刻板印象給蒙蔽住了。慣性的思維,控制了他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