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略微掃去郁結,君不知直呼這位學弟的神奇。
“你厲害。”
“說說看,說不定我有辦法化解心節。”
交流過程中,溫久保持對美夢形象的持續留意,小女孩又改了個姿勢,從書桌邊站起身,攤開手中日記本展示,一頁一頁翻動。
日記本上的字跡非常模糊,勉強看出每一頁只有中央寫了一兩句話,真滴浪費。
“我…是個奪取妹妹光明和色彩的糟糕姐姐。”
夜晚空蕩的舊城區街道,君不知突兀開始訴說,就像莫名其妙冒出一朵烏云,突兀遮擋月光。
說起童年,說起姐妹間的天壤之別;
說起治療,說起姐妹間的天人永別。
“等我的恢復視力,才知道眼睛來自妹妹…后來妹妹在沉默中離世了,她應該無比怨恨我。”
自那時起,君不知以黑色布條遮擋雙眼。
在她心中,這雙眼睛一定透著怨毒和丑惡。
“不一定吧。”溫久對結論抱持懷疑。
所謂妹妹在沉默中離開人世,君不知的妹妹因為患有注定花季凋零的絕癥,從小沉默寡言,極少極少說話。
而且這件事是父母去和妹妹溝通的,妹妹也知道姐姐蒙在鼓里。
不應該把怨恨指向姐姐。
理論上如此,具體如何得看那本日記。
溫久這才明白,美貌形象中一步步向外人展示日記的少女其實是君不知本人,本人想要鼓起勇氣翻看妹妹留下的日記本。
三頁內容在君不知本人看來確實直扎內心,但切換到第三方視角,似乎只是在用有些生疏的話語描述自身經歷。
妹妹生命最后一段才陷入黑暗,又是個極度寡言少女的性格,摸索著嘗試寫東西自然搞不出什么深情滿滿的文章。
“學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看日記。”
“啊?”
出于禮貌考慮,隨口說要看他人日記、或者他人至親之人的日記頗為不妥。
溫久取了個折中的法子,“我陪你往后看一頁,只看一頁內容,你再決定獨自看下去,或是讓我陪著繼續看。”
“我…”
既然如此多年邁不過那道坎,干脆找人推一手。
一道坎后若是還有更多溝溝坎坎,可以繼續去找人幫忙,也可在邁出心里囚籠后以更堅定的意志獨自面對。
人生就是這么走過來的。
“嗯,麻煩學弟了。”
“沒問題,對我來說只是小事情。”
穿過歪歪斜斜的窄巷,氣流因為兩側緊湊建筑的壓迫,勢頭更加洶涌,就像心中無形的阻力。
再次打開舊屋木門,進入房間。
生活條件改善后,父母搬離,這是君不知首次帶外人來她童年生活的地方。
擺著兩張床、兩張寫字臺的房間,其中一張椅子前端地磚掀起,露出下方淺淺的暗格。
其實稱不上暗格那么高端,就是專修工藝太差,地下原本的水泥缺陷沒有處理清楚。
看到君不知從瓷磚底部取出日記本,溫久這才明白為什么美夢形象會把日記藏在腳下,而后消失不見。
原來現實中真的放在對應位置。
從保鮮袋中取出日記本,明顯能看到君不知的動作變得極為沉重。
“學姐放心吧,這次有我陪你多看一頁。”
溫久可不想讓凝固的氣氛繼續深化,直接開口打破平靜。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