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結果令人唏噓,倒也在溫久“不祥的預感”范圍內。
妻子離世,留下一個年齡尚小的女兒,才讀小學。
因為云翻的木訥和不知表達,女兒對他分生得很,他也因為不擅長刻意減少和女兒的接觸。
一場災難后,女兒只能完全依靠這位陌生又沉默的父親了。
“呼…”
話題到此告一段落,溫久也算松了口氣,幸虧女兒還在世,否則云翻心中的理想永遠不能達成。
“溫久,我虧欠女兒太多,或許要用一生去償還”
女兒在那場災難中受到邪術間接波及,染上極為難治愈的病癥。
經過醫生檢查,她的經脈會自然出現漏洞,漸漸擴大到針尖大小,密集程度不斷提升。
別看針尖只有那么點,放到體內血管、器官上星星點點扎出小洞,其中痛苦與危險程度簡直難以想象。
放任不管,細小孔洞只會繼續擴大,最后危及性命。
于是,云翻帶著女兒開始尋醫問藥的旅程,一晃七八年。
無怪他一副急用錢的樣子,情有可原。
“女兒小時候,我答應過她,有空帶他去游樂園。”
那是云翻剛開始接替妻子照顧女兒,擔起父親責任,為了拉近雙方距離,他只想到這么個通用所有孩子的方法。
效果確實不錯,只可惜女兒的病情導致身體虛弱、渾身酸痛,必須長時間待在治療區,一直無法兌現承諾。
云翻不愧被許多人評價為敦厚耿直,唰唰唰說完故事,幾乎把溫久對于美夢形象的疑問全貫穿了。
“冒昧多問一句,你家女兒情況還好嗎?”
潛臺詞是:到底算不算絕癥。
溫久沒敢問得那么露骨而已。
“還行,這病能治,我特地從其他城市群到天馬市來,就是因為這有對應的專家。”
女孩的情況沒法做到藥到病除那么干脆,需要緩緩溫養,等體內的經脈破洞完全恢復就算痊愈。
這一治療過程沒得加速,反倒是脫離治療太久,原本修復孔洞的區域又會逐步破出洞來。
所以云翻手頭上暫時不缺錢,但絕不能斷供,才保持著一個非常緊湊的任務節奏。
“醫生有沒說過女兒多久才能治好?”
“順利的話大概半年內。”
“那你肯定不能再勉強了。”
溫久從病房的置物架上拿起鏡子,“你看看自己什么臉色?萬一強行出任務撞上意外,不說撒手人寰,住兩個月醫院也不得了。”
經過一連串傾訴,云翻有些固執的情緒放緩。
此前女兒知道他去執行任務,連著好些天了無音訊,多打了幾個電話來關心,才使得云翻急于表現出無礙的狀態。
作為經驗老道的自由偵查員,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在強撐。
“我…是該休息一陣了。”
再過幾天,黑塵瘟村任務的綜合成果結算完畢,酬勞下發。
能從戰局劇變的4星大任務中歸來,給的獎賞少不了。
“嗯。”
云翻說出這番話,溫久才算放心些許。
不住在第九醫療院沒關系,既然正常行動無礙,月階肅暗者的自我恢復能力很強,他愿意去天馬市,休養一段就好。
至于美夢委托。
半年內女孩傷勢痊愈,云翻再怎么不善言辭也得跟關心過他的人報個平安,若是那時有機會,完成美夢任務不遲。
從第九醫療院一同打車到市區,路上云翻依舊悶蛋一個,堅守本色。
溫久也不客氣,揚著手機,“你至少跟芭蕉報個平安,他剛才還跟我叨叨呢。”
“是。”
拿出自己的手機,云翻刪了寫,寫了刪,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給論文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