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章老家伙,算你命硬。”
大半天救治下來,天章武皇終于脫離生命危險,虛弱地恢復意識。
治療床邊除了醫護人員,少有例外能與之交談的。
草頭老亡便是這么個例外。
“咳咳,老亡啊。”
天章武皇的聲音顯得無比虛弱,“只可惜沒能跟你并肩作戰,不然一定要拿下‘骸龍御’。”
“你真樂觀得太過頭了吧。”草頭老亡笑著將一分靈能導入天章武皇體內,親自確認著老友的身體狀況。
“要是我們再年輕個五十年,可能還行。”
這話讓天章武皇松垮的臉上不自覺掛起半抹笑容。
“年輕五十年能有現在這個實力?出現這樣的年輕人,我當場收他繼承衣缽。”
“哈哈哈,是也。”草頭老亡收手,“所以我們不能輕易死去呀,沒見著個能傳承一身本身的好苗子,再等百年也得等。”
“哦?其實…”
“其實什么?”
草頭老亡看出老朋友有悄悄話要說,把臉湊得很近。
治療床邊的醫護人員非常識趣地往營帳角落退去。
“其實…”細細的聲音傳來,天章武皇在重傷中帶著幾分得意。
“我把天章武訣全套傳出去了。”
“啊?”草頭老亡身子向后一仰,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哪位青年才俊啊?”
“是個好孩子,好資質、好根骨,吃得了苦頭,就是傻了點。”
“你滿意就好…”
草頭老亡看出老友藏寶貝的心思,也知道此時不便多問,自身傷勢等候大半天消息也疲憊得緊,得去歇息了。
“天章老家伙,我先撤。”
“希望5區好運吧。”
“放心,南冥道長撐著,蒼狗也正趕來。”
“白衣蒼狗。”天章武皇眼皮子一動,“那老狗,還知道自家遭難啊。”
“可不是嘛,不論久別幾載,家鄉仍舊是家鄉。”
…
“久別百年,家鄉依舊呀。”
“老先生你悠著點。”
天空漸漸方亮,鋼鎧鴉振翅飛行,溫久身邊坐著個披破爛襖子的老頭。
粗布衣褲洗得慘白、拐杖銹跡斑斑,小氈帽被散亂的刺猬頭頂起,可見發質硬得出奇…有可能是太久沒洗,頭發定形了。
惹眼的是老人脖子上一圈獸皮圍脖。
取暖的獸皮最常見是羊,奢華點有狐皮、貂裘等。
這老人脖子上一圈明顯屬于土狗皮,整張完好的狗皮毛,狗頭咬著狗尾,恰好成環。
要是把這東西在肩上披開,再持手里的銹拐杖,大老遠還以為是斑疹。
一天半時間,溫久離開六羽市,想著去曠野地區刷個怪,把最后差的近千游戲金幣補上。
挺順利的,近期曠野地區邪物活躍得很,尤其肅暗者損失慘重,又無暇搭理常規邪物,個頂個吃得油水滿腹。
湊上2萬游戲金幣,剛聯系的施工隊,對方還沒來擴建美夢樂園,溫久先在路邊看見戴狗皮圍脖老人家往對應的八羽市走。
一問能幫上什么,老人家答復他是肅暗者,懂點醫療方子、懂點戰斗,想要支援大戰線。
溫久又無奈又好笑。
這份心意值得欽佩,人終究會衰老,頂尖肅暗者據說有活過兩百多年的,厲害是厲害,可惜沒法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