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廣陵城里靜悄悄的。
廣陵城,演舞臺上,兩位書生并肩而站。
秋風吹過演舞臺上颯颯作響的戰旗,沒有一個洪州鐵騎,臺下唯有一個羊皮裘老頭兒翹著二郎腿吹笛子,幾個掃地的老頭老婆婆在打掃戰場。
李商隱打量著周圍幾個老胳膊老腿,“陳大人,你確定不安排一些騎兵防范嗎?”
“不要慌。”陳光蕊拍著李商隱肩膀,“義山,你要對陳某人有自信。”
李商隱搓著手,“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只是若因為義山的事情,連累了陳兄,義山心里難安……”
陳光蕊攬著李商隱肩膀,笑呵呵,“放心好了,我們是讀書人,讀書人是講道理的,她嫦娥的道理沒有我們的道理大,她奈何不了我們的。”
李商隱不明白,道理這種抽象的東西什么時候是能夠用大小來比的了。
陳光蕊之所謂穩操勝券,是有底細的,陳光蕊特地去來一趟武院,詢問了玉兔仙子的實力,得到的答復是,玉兔仙子,就是一盤菜。
陳光蕊覺得李春風是忽悠自己,李春風干脆和自己一起來,幫自己坐鎮。
有武院這幫理論大師,見識極大的高手坐鎮,陳光蕊還需要布置個錘子的騎兵,完全沒必要!
這時,臺下吹笛子的羊皮裘老頭停下了吹笛,他站了起身。
陳光蕊順著羊皮裘老頭兒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一桿旌旗桿頂上,蹲坐著一個白生生如玉的兔子,兔子周圍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寒氣彌散開來,寒風吹擂臺,一道道旌旗飛揚。
那兔子紅彤彤的眸子盯著下方的李商隱,兔牙銀光彌散,恨不得生吞了李商隱。
李商隱嗷的一聲跳了起來,“陳兄!就是這妖物!它從長安一路追殺到洪州,八百里,足足八百里!”
陳光蕊眼神冒光,這就是嫦娥的玉兔嗎?真是可愛啊!
陳光蕊朝那廣寒玉兔彬彬有禮作揖,“在下洪州太守陳光蕊,見過仙家。”
玉兔眼神掃過陳光蕊,三瓣嘴微動,發出了一個悅耳空靈的女聲,“陳光蕊,我聽過你的名聲,殺佛滅僧,是個狠人,但是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希望你不要包庇李義山!”
玉兔說自己是個狠人?
看來自己再仙家印象里不錯么!
陳光蕊笑道,“仙家,實不相瞞,義山兄是我陳光蕊的同窗共第的摯友親朋,手足兄弟,袖手旁觀,陳某人做不到,陳某人懇請仙家看在陳某人的面子上,網開一面,我會讓義山兄公開向嫦娥仙子道歉,仙家看如何?”
玉兔耳朵豎了起來,“陳光蕊,李義山做的事情,你應該清楚,他毀我家主人的名譽,現在人間到處都在傳唱他的那首嫦娥,毀人名譽,如殺人性命,如果不殺了他,如何能泄我主人憤怒?”
陳光蕊苦口婆心道,“陳某人知道,所以陳某人才會讓他公開道歉,甚至可以讓他為嫦娥仙子做出賠償,具體賠償數額,我們都可以商榷的。”
玉兔抬起了左爪,“不可能,今日我必取李義山的性命!陳光蕊,你若是識相,就讓開,否則小新我帶你一起收拾了。”
“仙家。”陳光蕊甩了甩袖子,“陳某人好話說盡,你怎么就聽不進去呢?陳某人不是怕事兒的人,只是想平和的處理掉這件爭端,可是你卻非要迫使陳某出手,何苦呢?”
玉兔一躍而起,周身四處,無數道寒風旋渦憑空產出,瞬間廣陵城中心大雪漫天,一道道雪花呼嘯落下,雪花飄舞里,一道可怖的白色巨影霹靂殺來。
李商隱在擂臺下,高喊“小心,陳兄!”
雪花飛舞里,旋渦中間的陳大人看也沒看,一拳砸了出去。
只是一拳!
樸實無華的,直拳!
天地一滯,無數道雪花凝固,三丈高的可怖玉兔身影仿佛被冰凍,慢動作到了每一幀!
直拳打在玉兔的雙爪上,玉兔可怖的巨大鋒利前爪呲呲作響,猛地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