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器冰冷道,“見過李兄。”
李元芳看著崔器,“崔兄聽起來似是不太樂意。”
崔器道,“廣陵是老子跟著陳大人,一刀一槍打下來的,這里的一切,都有老子流的血汗,換做是你,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你會離開嗎?”
李元芳坐在了崔器對面,“崔將軍,恕李某說一句過分話,欺君瞞上,抗旨不尊是要掉腦袋的,陳光蕊陳太守沒有得到朝廷的旨意,直接兵發傲來,把傲來平推了,這看起來是大勝仗,但私自調軍攻打外域,放在長安,這是大逆不道!”
崔器道,“我家大人是為朝廷效力,如果按照你說的,奏明朝廷,再去打傲來國,那還不得等多久啊!萬一朝廷里有傲來的細作,故意拖延時間,貽誤戰機,怎么能贏?”
李元芳道,“崔將軍說的是,可崔將軍要知道,你我認為的對的事情,在那些長安權貴的嘴里,就不一定對!他們看到的是陳大人的錯!陳大人的罪!現在很多長安權貴死咬著陳大人這一點,要圣上處置陳大人,你說,圣上怎么辦?”
崔器看著窗外,不住道,“這,這我哪兒知道?我就一打仗的武夫,我哪兒知道這些!”
張小敬在一邊笑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看外邊看什么?有美女嗎?”
李元芳道,“陳大人滅了傲來國,是首功,是大功,圣上不能處罰陳大人,可如果不處罰,長安的那群人又沒辦法交代,這種時候,只能拿洪州兵馬大權在握的崔將軍來頂缸了!崔將軍看起來是去長安受罰,但實際上是為了陳大人去受罰的!崔將軍現在明白嗎?”
崔器哼了一聲,“就算是為了我家大人受罰,我,我也不甘心。”
張小敬道,“老崔,你想一下,你是陳大人的心腹,你去了長安之后,會怎么樣?會代表陳大人的利益,到時候在長安為陳大人在朝上說話,這么一來朝中就沒有那么多反對聲音了,你這還是為陳大人效力,陳大人是不會忘記你的!”
崔器沉默,不言語。
李元芳朝張小敬使了個眼神,張小敬咳嗽了一聲,“實話給你說吧,最近圣上想要西征,如果你能跟上,也許能打個好仗,真的打不過,還能借廣陵的兵去西征,到時候陳大人不就有借口,可以去支援你,加入西征大軍了嗎……”
崔器聽此,眼神謹慎,“此言當真?”
李元芳道,“當真,我倆離開的時候,龍武,左驍衛,千牛衛已經派遣西蜀了。”
張小敬拍著崔器的肩膀,“回長安吧,你老娘在長安天天掛念你呢!”
“好!”
崔器道,“我要去見大人最后一面!”
“不用了!”
聽潮閣四樓,一張俊秀儒雅的面孔漏出,陳光蕊扶著欄桿,“崔將軍,一路順風,哪天不想在長安住了,就回廣陵,武仙城永遠是崔將軍的靠山。”
“多謝大人!”崔器躬身,抱拳,“崔器此番回長安,一定為大人發聲,讓長安那群宵小之徒再不敢說大人一句壞話。”
陳光蕊拍手,“樓船已經在廣陵江上了,有我一些贈送的禮物,崔將軍,請了!”
崔器抱拳,一躍而出,江水西流,站在聽潮閣上看著遠去的崔器。
師爺淚流滿面,“崔將軍,這說走就走了,老實說,馬某人心里還是舍不得……”
“行了!”張小敬道,“人家是去長安當大官,又不是去長安坐牢,你哭哭唧唧怎么和一個娘們一樣!”
李元芳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稱金賣銀的馬邦德馬師爺吧,在下李元芳,久仰大名。”
馬邦德擦著淚水,“李大人,張大人,久仰久仰。”